她不争气地移开了目光,支支吾吾解释:“我今天看到一只鸽子,我就想摸……”
一解释不要紧,越显欲盖弥彰,她索性不解释了,直接低下了头,转移了话题,“阮姑娘好似不喜欢我。”
闻此,孟奕安望了一眼阮烟然离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随即侧过头来安慰道:“相处久了就好了,她一向如此多疑。”
叶小清紧张得有些过度,心不在焉的模样,孟奕安便没多留她,只是差了人将她送回拂柳榭,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她手中的纸条。
直到紧紧关上拂柳榭的大门,她紧绷的身子才一下子松弛下来,让她感觉有些脱力,腿直打颤,巴不得直接坐在地上,若不是何寒上前扶了她一把,她当真会坐到地上去。
“我听说阮烟然拖着你去找了永昌王?”听到消息之后,何寒也是匆匆赶回了拂柳榭,走得有些急,回来没看到叶小清心里不由得更急,也失了平时的冷静的模样,“到底怎么回事?”
一屁股颓然地坐在凳子上,叶小清将手中纸条扔到案上,随即去捂住脑袋,手指插进发中,她摇了摇头,心里依旧慌乱,“我……兴许是被发现了。”
以前何寒曾经提醒过她,阮烟然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她没当回事,甚至不知道阮烟然会武功,且武功不俗,此番栽在这里,算她疏忽大意了。
险些被发现身份不说,还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她们的举动,至少短时间内,她们不能再传书了,否则再被发现就不会是这么简单了。
那张被她攥在手心中的宣纸条上写了不少重要的事,被她的汗水沾湿,早就模糊看不清了,不过再重要的事都比不上小命重要,当下之急,便是要告诉孟奕白她们遇到了些难处。
可叶小清做梦都没想到阮烟然看似柔弱,实际绝得很,第二日一大早,拂柳榭院中扔着一白色物什,仔细一看是那只传书用的鸽子,被一箭穿过,死得透透的,身子早就僵硬了。
能做这事而且会做这事的,不用想都知道就是那位明艳动人的太平第一名伶。
虽说鸽子不只是一只,但阮烟然已经如此提醒了,她们无论如何不能再传书了,遇到难处的事也不能知会孟奕白一声。
其实,叶小清并不怕阮烟然处处使绊子,她怕的是孟奕安对她心存芥蒂,不过几日下来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因为他并没有冷落她,有什么事还是会知会她一声,就像之前一样。
经过此次波澜,日子又平静了,可平静的表面下暗潮汹涌,身份险些暴露之后,她尽可能的低调,要多正常就有多正常,一点可疑之处都不敢有,尽管她保持平静,但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没多久还是出了事。
从太平运往丹州的赈灾物资,居然在半路上被山贼给劫了,损失了黄金千万,赈灾物资久久不到,丹州的水害还在持续,难民没多少耐心,在丹州逐渐有暴乱的趋势。
俗话说得好,狗急会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焦躁的难民们为了讨说法,纷纷来到了永昌,堵住王府的各处大门,虽说孟奕安即刻想办法处理此事,但难民实在是太多,掏空了王府也不见得能平息此事。
第二批应急的赈灾物资还没到,难民们已经忍不住了,将王府堵了个严严实实不说,还逐渐往太平而去,就差揭竿起义直逼京畿造反了。
此次赈灾物资被劫,丹州难民暴乱,两件事传到了皇上耳朵里,当即大怒,因为运送赈灾物资的人有一半是孟奕安的人,而且此事已经交给他全权处理,有了差池也全都是他的错。
难民拥堵在王府周围,王府开仓放粮,正在事情焦灼燃眉之时,从京中传来皇上口谕,孟奕安办事不利,罚俸三年,暂时革职,手头上一切事务交由他人处理。
这道口谕无疑是雪上加霜,连续放粮让王府钱库中存银亏空,如今还要罚俸三年,这都不是重点,对于一个亲王,被暂时剥夺了参政的权利,无异于是只留下一个亲王的空壳子,只剩一个名头罢了。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不管是谁都会很惊讶,可叶小清并不惊讶,运送赈灾物资的路线是她前些时候从书房偷来的,是何寒飞鸽传书传出去的,这场灾民暴动也定是被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