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听到周旺的胡言乱语,正是义愤填垠之时,背后又传来喊冤声,顿时齐刷刷的目光向三人转来,刘老五和刘老六两人连忙停止了挣扎,心中暗暗叫苦,悔不该跑来自投罗网。
众人一见是刘老五,刘老六两人,想起平时被两人欺负的情景,不知哪人喊了声:“打。”刚才的怒火顿时有了发泻之处,众人一涌而上,对着两人拳打脚踢起来,刘大柱站在旁边,也着实挨了几下冤枉拳脚,连忙闪开。
刘希元在案上看得发愣:“我这审案的没喊打,怎么下面打起来了,这是谁打谁呀。”
心里大怒,手中的惊堂木重重一拍桌子,喊道:“住手,住手。”
众人围着两人正打得兴奋,哪里肯听,士兵也面面相觑起来,不知怎么处理,刘希元生怕自己没弄清楚就有人在自己面前被活活打死,对着左右喝道:“用刑杖把他们分开,不要打太重。”
两旁充当衙役的士兵听了吩咐,抡起大板朝那些还在群殴刘老五,刘老六的人劈头盖脸的打去,众人这才四散逃开,露出中间的两人来,刘老五,刘老六两人也不知挨了众人多少下,已是鼻青脸肿,差点不成人形,只能躺在地上哼哼叽叽,众人才知这两人还活着。
刘希元吩咐把这两人也提上来,问道:“怎么一回事。”
刘大柱忙跪上前去,把事一说,刘希元转向周旺问道:“有没有这回事。”
周旺见了两个衙役,心中大惊,他的很多事情衙役都有参与,如今只有把事情尽量推到他人身上才好脱身,回道:“大人,小人只是负责出钱买地,其它都一无所知,也许是这两名衙役私自干的。”
两名衙役这时已去了半条命,听到周旺想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大惊,想要分辨,无奈刚才被众人一顿狠揍,此时整个嘴唇都肿了起来,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刘希元见状,知道暂时不好再审,反正也有了眉目,也不用急在一时,吩咐道:“鉴于有人受伤,暂时不能作证,先将被告押入大牢,五天后再审,在此期间,各位若还有冤情,可以象本官递状,本官定会秉公办理。”
周旺眼前顿时一黑,知道这一次是躲不过去了,暗暗后悔前几天怎么没有逃走,脸色灰白下来。
围观的众人一听,把周旺押入大牢,刹时便明白了闯军的心意,周旺短短三年,自家土地翻了八倍,其佃户十之八九都是同李孙氏和刘大柱差不多遭遇,以前众人不但不敢有怨言,当面还得叫他一声周大善人,这次听到眼前的闯军可以伸冤,刹时便跪了一地,喊道:“大人,请为小民作主,小民有冤要伸。”
刘希元令张化将众人的冤情一一记录,只待五天后再审。
周家自从周旺被带走后就陷入恐慌当中,周旺有五个老婆,六个子女,一个个都急得象热窝上的蚂蚁,众人想了许多办法想把周旺救出来,无奈门口都被闯军日夜把守,士兵们一个个都油盐不进,连买菜都是由士兵帮其代办,周家没有一个人能出得了门,再好的办法也没用。
转眼五天就到了,刘希元等人看到收聚到的状子,简直触目惊心,连刘宗敏也没有想到,仅仅三年时间,周家已让数百户人破产,仅本镇逼债就弄死了三十多人,买卖人口数百名,强抢民女十数起,可以说周家是罪恶累累。
第五天审案,可以说是万人空巷,连附近数镇的人得到消息都赶了过来,周家不但在本镇飞扬跋扈,附近的镇子也是屡受其害,当刘希元把收集到的证据呈给周旺时,周旺哑口无言。
刘希元当即作出判决:“判周旺游街三日,三日后处斩,周家一干人等,包括家奴,有人命的一律处斩,没有人命的根据其罪大小,杖责后驱出本镇,周家的女着分别处理,被强抢来的可以回到娘家,有罪的,根据其罪大小一一处理,其家产全部抄没充公,土地登记后再分配给原先的佃户。
当天本地的民众欢天喜地,鞭炮整整响了一天,刘希元在周家抄出数千担粮食,数十万银两,刘希元大为吃惊,一个退休的县令家中竟搜出如此巨银,可见其在任时是如何贪赃枉法。
刘希元却不知,一个小小的县令是如何也贪不了这么多钱,这此银两大部分是前任宅子的主人留下了,前任主人以前光银山就有二座,后来被周旺暗害,霸占了他所有家产。
刘希元马上将银两运回商洛,粮食也运回了部分,并下令扩军,慢慢要将本县所有的乡镇都拿下来。
商洛知府是一日接到数报,都是闯军占领某某镇的消息,不到一月,商洛知府发现,除了县城,所有的乡镇都落到闯军手里。
奇怪的是却没有接到哪个县城被攻的消息,他不知如何向上呈报,只能说目前商洛到处有小鄙匪患,但没有县城陷落,陕西府接到呈报也不在意,那处没有小鄙匪患,只有县城还在手里就行,回文要求其将这些小鄙匪徒自己剿灭,知府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又不能说已损失了三千兵马,已无力剿匪,只好过一天算一天,对闯军的行为不理不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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