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哼哼唧唧,看起来十分可怜,大眼水润,打商量似地地说道:“适之,你出去守着大门可好,若是父皇母后过来,你就说我睡着了。”
焦适之“狠心”地说道:“殿下,太医还没过来,即便你睡着了,皇上还是会把你叫起来的。”更何况,就算真的睡着了,皇上欲娘娘想进东宫,是单凭一句话就能够拦得住的吗?
太子当然知道会是这样,不过是垂死挣扎了一番,最后在床上抱着肚子躺平,准备用意念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焦适之看着朱厚照紧紧皱起的眉头,还有粗重的呼吸,心里也有些担忧,轻声说道:“殿下,卑职给您揉揉?也可稍稍缓解一些疼痛。”吃撑了这种事情在年幼的时候大都曾经做过,焦适之知道那种痛,不重,但很难受。
朱厚照苍白着小脸,额头满是汗水。焦适之让开位置让刘瑾上前擦汗,道罪后便侧身坐在床沿,手顺着被褥边进去,找到那微凸的地方后,有序地轻轻揉了起来。他的力道并不重,还带着点韵感,因是练武之人,手心温热,按摩了片刻之后,朱厚照皱起的眉头有些松开,看起来还是有效的。
太医等过来之时,见着焦适之的动作,发现有效后便让他继续,然后他们在旁边问诊切脉,又让人把太子今晚的膳食给端了上来,正在他们有了判决的时候,张皇后也赶了过来。
张皇后头上只松松挽了个发髻,绾着一对蝶花流苏步摇,身上的衣服半旧不新,一看就是得知消息匆匆赶过来的模样。不过在得知太医的诊断后,她的脸色明显放松了下来。
太医诊断,太子当是进食了过多如馒头之类的食物,又喝多了汤汁,才会撑得胃疼。太医虽开了方子,却劝太子先吃点山楂,并下床走动,等半个时辰后才可以喝汤药,免得更加难受。
打发人去熬药,张皇后无奈地看着太子,中午刚活蹦乱跳地出去,现在倒好,直接就躺下了,这些伺候的人真该敲打敲打了。
知子莫若母,同理可言,知母莫若子,朱厚照一眼看出张皇后的想法,可怜兮兮地扯着她的袖子,在她身边打诨了半天,并透露出自己吃撑的原因,最后打消了张皇后的想法。他身边的人最近倒下的不少,好歹伺候了这么多年,朱厚照对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感情。
得知太子没事,张皇后又陪了一会儿太子,然后才回去。临行前摸头安抚太子,“你父皇太忙了,我派人去通知他一声就好,就别让他过来了,你可别伤心。”
朱厚照:???他现在是会因为父皇不来看他就生气的年纪吗?
张皇后离开后,朱厚照吃了点山楂,然后捂着胃在东宫遛起了弯儿。夜空中月色寂寥,群星倒是璀璨,星罗棋布,煞是好看。朱厚照走着走着忽而站定,抬头望着夜空,又瞅了眼身侧随风沙沙作响的树枝,星光灿烂,那些许光辉丝毫不逊于往常月色银光。
朱厚照站在庭院静静看了半晌,背着手对焦适之言道,“今日出什么事情了?”
焦适之浅笑,果然瞒不过太子,他轻声说道:“不过是些许小事,殿下不必担心。”
“小事?”朱厚照怀疑地挑眉,转身看着身后同样沐浴在星光中的焦适之,“我那两个舅舅怎么看起来对你有点敌意?他们之前从未见过你,难道是他们沾染了锦衣卫?”
焦适之指尖微颤,太子所知道的讯息那么少,却一眼看穿了内里的联系,这样的洞察力他垂眉,睫毛微动,轻声说道:“北镇抚司镇抚使张万全意图与指挥使牟斌争权,目前怀疑张万全身后站着的人除了雍靖王外,还有两位侯爷。”
朱厚照惊讶得眉毛都要挑到额头上去了,摸着下巴诧异地说道:“你说我那两个舅舅,他们有这样的脑子?”焦适之失笑,在太子心里那两位是得多不招人待见。
若说实话,张鹤龄与张延龄两人想参与进锦衣卫的事情不是不行,锦衣卫内部有挺大一部分的存在就是来自于皇亲,其中有实权,也有虚职。但问题在于他们两个是偷偷摸摸地在干,那心思可就截然不同了。
皇上赏赐的,那是皇上自己乐意。皇上没打算赏下去的,却偷偷摸摸地自己在搞那不是明摆着跟人说心里有鬼吗?
“虽不敢完全确认,不过张万全身后有人撑腰是确实的,今日他既然敢上门,就必然有着相应的底气。”焦适之说道。
朱厚照在庭院中来回踱着步,随后说道:“张万全是北镇抚使,这样身份的人,即便不是你们的上头,也绝不是你们能抵挡的。你们做了什么,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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