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之?”
“啊?”焦适之仿佛听到皇上在叫他,连忙应了一声。抬头便见到皇上靠在椅背上懒散地模样,眼带疑惑地看着他,“你刚才是不是走神了,在想些什么?”
焦适之笑笑说道:“只是在想着昨日的人员安排如何了,没想到竟入神了。”
朱厚照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伸手把桌案上摊开的奏章往他的方向递了递,“你看看这份里面有何不妥?”
焦适之接过来一看,这才发现是刘瑾的奏章,他把奏章的表页看了一下,与寻常的奏折颜色不同,应该是通过特殊的渠道递进来的。
他仔细地看完了整本奏折,出乎意料的是,刘瑾的笔迹娟秀,写得还不错。而上面的内容,与他们前段时间讨论的话题竟有些相关。
焦适之把奏章合上,思考片刻方才谨慎开口:“皇上,刘瑾这是打算为宁王等数位王爷请旨?”
朱厚照点头,从底下又抽出来一本奏折,随手摊开,点了点最下面的名字,“你再看看这里。”
焦适之几步上前,探头看了眼,随即惊讶地发现此乃钱宁的奏章。与刘瑾类似,他的奏章也不是普通的折子,不过两种各有差别,分属不同的系统。仔细把这本折子也看了一遍,焦适之眉头微蹙,“这位钱大人也是同样的意思?”
钱宁乃这两年比较受朱厚照信任的一个下臣,如今正是锦衣卫千户。焦适之来往的时候也曾经见过他出入宫廷,是一个挺俊美的男子。
“看起来,我的几位皇叔倒是与这几位接触不少啊。”朱厚照似笑非笑地挑眉,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高兴的模样。
焦适之偏头问道:“皇上,此前我们曾经猜测,张巧娘的事情与藩王有关,如今这几位藩王纷纷上疏请求恢复之前裁撤的护卫,或许当中有人浑水摸鱼。”
朱厚照颔首,面露赞同之色,“这是定然的。这半年皇城产生这么大的变动,那人若是不知道我等猜出他的身份,那可就真的是个蠢材了。”
焦适之看着皇上嘴角的笑意,再目及他冰冷的视线,在心里低叹一声,张巧娘的事情难得让皇上栽了跟头,没有把人给护下来。几个月前张巧娘在苏醒之后,被太医们多方诊治之下,确认她的确遗忘了大部分的记忆,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只记得姓张。朱厚照看在她曾经厚待张太后的事情上,赏赐一番后把她送回张家。
这条线索是彻底断了。
对这件事情,朱厚照心怀郁闷。如今刘瑾钱宁等人的奏章,倒是重新把这件事情送到了他的眼中。
“皇上打算答应吗?”焦适之问道。
朱厚照摸了摸下巴,低笑道:“答应,为何不答应。不过既然有这么多个王爷都打算恢复,一时之间全部恢复又不利于社稷安慰,如此便只能先恢复一半看看情况,若是条件允许的话,才可以放开另外一半的束缚。”
皇上说得一本正经,然而在旁边听着的焦适之眉宇间满是笑意。
朱厚照这条计策虽是简单,却是因为他直接看穿了其中的关键。这里面定然有这两年一直窥探皇城的人,既然分辨不出来,那便把所有王爷随意分成两边,一边赐予护卫,一边却是不给。如此之下,若是那人刚好在那赐予护卫的人中,虽然如他所愿,却也得经受其他几位没得到的王爷的嫉恨攻讦。若是那人在没得到的那一边,只能算他自己倒霉。
焦适之思索再三,沉稳道:“皇上,如此虽然可行,然而还是有一定不妥之处,若是借着护卫之名在私底下招兵买马,对你不利呀。”
朱厚照轻笑着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清朗的天色说道:“无碍,难道锦衣卫是吃白食的?适之,传令下去,令各地的锦衣卫时时注意各个藩王的动静,无关远近大小,全部一一记录!”
焦适之颔首,出门去吩咐此事,并派人通知指挥使牟斌。
等焦适之回来的时候,朱厚照忽而说道:“适之,我突然想起件事情来,前几日李东阳向我请辞,让我给拒绝了。你没事的时候也帮我看看到底出了何事,我记得他正是年轻力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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