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不过是些普通的赏赐,本也不值得一提,奈何数量一次性来稍微有点庞大,即便默默地附属在最后边,还是被揪出来好一顿审视。
焦适之在拽不住皇上脱缰的野马时便猜到有这么一天,奈何皇上赏赐的数目还是大大超乎了焦适之的意料,他随同着其他大臣在奉天门前跪下接旨,忍受着背后如针扎般的视线,对上殿堂上笑得肆意的君主,满心满眼的无奈。
然而眉梢处仍带着温和的笑意,那是浅尝即止的温柔。
……
朱厚照对杭州前卫哗变一事的重视超乎想象,一开始或许只是派人去查探,等到了陆陆续续的消息返回后,在朝臣纷纷以为可以就此决议后,刚过正月皇上又加派了人手前去,极其强硬的态度令人深思。
就焦适之所知,私底下皇上还派了人去,另锦衣卫那边就更不必说了。明暗埋伏了两手,如此后得到的消息更多。
浙江都司的问题在越挖越深下,尽数被派去的钦差队伍挖掘出来。空吃军饷还算是小事,名单上的军士十去五六,余下的也都是老弱病残。官兵勾结,鱼肉百姓也不是新鲜事,更别说其他的事情。
正德帝接到此奏折后,独自一人在乾清宫内呆了半天,出来后派人把内阁的人都找了过来。他一边往文华殿走一边对焦适之说道:“我本以为某些人就够无耻的了,却没想到无耻之人处处皆是,实在不分上下阶级。犯罪当杀者没有任何区别。”
焦适之握着剑柄随同在朱厚照身后,目送着皇上去往他的战场,心里开始盘算着己身能做些什么。浙江都司的事情不可能是个例,如果皇上要彻底请查下去,那么不管是浙江都司,遍布全国各地的卫所定然也有相同的问题,只是大小不同而已。
皇上既然把内阁给叫过来,就证明不打算姑息,奈何如此举动太过危险,牵一发而动全身,焦适之不认为内阁的人会现在便答应皇上此事。
谋而后动。
焦适之深吸了一口冬日的凛冽气息,听着屋内隐隐的争吵声,并没有进去的打算。原本他也该是站在门内才是,奈何焦适之此次与皇上的想法相悖,他心底也是隐隐赞同着“隐忍”二字。
皇上锐气勃发,那是好事。然而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正德二年刚刚把锦衣卫给整顿了一遍,年末又爆发了林秀一案,接连而来的事情令朝野震撼,久久不得平静。
比起心思不宁,不知皇上深意的朝臣,焦适之心里倒是清楚皇上的想法。相比较其他的皇帝,正德帝是比较散漫自由的,有时候他不关注某件事情,可能仅仅只是他不喜欢。
对于皇上这样的性格,焦适之也曾担忧过一段时间,不过皇上向来聪慧,这样的度他反倒把握得很好。
而这一次的事情,却恰恰踩在正德帝的雷点上。
焦适之曾预见过比现在还要艰难的未来,几位阁老接连请辞,最后只剩下李阁老。刘瑾掌权,把控着朝政。这些所谓的未来在他的勉力拉扯之下隐去,留下不能说是大好,至少还算可以的现在。
但即便如此,即便是现在同文武百官关系还算可以的皇上,对当初最开始掌握朝政时的压抑之感仍旧非常不满。他那时不过十五之数,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文武百官虽然面上尊敬,私底下搞的小动作却是不少,令少年天子总是处在一种被蒙蔽的状态。
朱厚照尤其不喜欢那样的感觉。
且别说那是否存在的幕后黑手,如今江南爆发的这件事情不就是背后之人生怕被皇上清查,弃卒保车,甚至还插手了卫所之事。这如同在正德帝面上重重打了一巴掌,他如何能善罢甘休?!若最开始他令人查林秀一案时花费的力气不过十之二三,如今倒是被激得使出了十成十。
皇上这心思不是坏事,相反,一个皇帝能有如此的心思反倒是好事才是。然而对天下,对朝廷而言,稳定才是最重要的。一口不能吃成个大胖子,如之前一口气把大理寺的官员都撸了个干净自然痛快,然而面对地方却不能如此。
太容易引起动荡了。
焦适之心中想起锦衣卫持续不断监察的那几个藩王,心中涌起深深的担忧。若是皇上真的压不住脾气,动摇了根基,那真的可能会引起祸事……
好在焦适之心中的担忧并未成形,等到皇上从文华殿内出来后,脸色虽然臭臭的,但比焦适之预设的最坏结局好上不少。皇上虽然生气,但不至于暴怒。
他哀叹着跟焦适之抱怨,“这几个老臣也真是迂腐,我的脑袋都要被他们念晕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适之,我头疼。”
“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