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堪忧。然而他这心思还是非常愉悦,背着手溜达着去找焦适之。
焦适之早在张太后来的时候便猜到他需要自己吃饭了,早就令小德子做准备,刚派人去便接到皇上的消息,耸肩后也没在意。令他在意的是为何张太后会挑这个时间过来,不过联想到今日小德子的话,倒也不是很难猜测。
正德帝来的时候,焦适之正躺在榻上看书,小德子生怕他看不清楚,还在床边弄了个小架子,在上面点燃了几盏灯,虽然弄得花团锦簇令焦适之失笑,但也的确是清楚了许多。见着焦适之如此悠闲的模样,正德帝很是哀愁,“适之,你怎么如此忍心便弃我而去?”
焦适之失笑道:“皇上,您应该庆幸我撤得及时,不然您这顿饭是落不着好了。”
朱厚照撇嘴,在他旁边坐下,“你走了,也不见得吃得多多么开心。”
焦适之心里顿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同正德帝一起这么多年,对彼此早就成了习惯。但若不是最开始太子便以那样的态度待他,也不至于到现在的地步。想起这点,焦适之忽然主动提及了一件事。
“皇上,您是不是打算,着手准备……不该准备的事情?”
在描述这件事情上,焦适之产生了奇异的停顿,似乎不知道怎样才是最好的表达方式,不过正德帝一点就通,摊手说道:“没错。”
焦适之抿唇,“皇上,我记得,您并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放心,暂时不会牵涉到你的。”正德帝循循善诱,笑得像头大尾巴狼。
焦适之捂脸,“皇上!”
“哎。”正德帝应得那叫一个甜。
焦适之无奈了。
面对皇上如此无赖的行径,就算焦适之想说些什么也一直被他打岔引开了。然他依旧忍不住皱眉,心里翻滚着担忧。
除开子嗣的问题,从福州到现在都一直有一件事情藏在焦适之心里,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同皇上开口,今日一见皇上的态度,焦适之便是原先只有五分的把握,也变成了十分的肯定。
皇上不想再忍了。
当初他醒来时皇上的说辞仿佛犹在耳边,焦适之握着书籍的力道稍重,很快又回过神来心疼地摸了摸,陷入了安静中。朱厚照在旁边笑着看他的思索,没有去打扰。
如果当初,他没有在心情激动之下回应皇上便好了。
如今想来,焦适之也只能这么说。如果他从来都没有回应过皇上的情感,那么以正德帝的性格,即便再如何郁闷也不会真的对他做些什么的。焦适之只能叹当初还是太年少,撑不住事情,一下子没撑住便露底了。
若是两情相悦,焦适之在拒绝这件事情上总是失了些底气。
而在福州生死一线的经历,令焦适之的心境也有了点改变,至少从以前的全然拒绝,变成如今的摇摆不定。百年时间不过如流水一般匆匆而过,如何把握却成了千百年来无数人思索却不得解的问题,焦适之在这个百年难题上不过犹豫了片刻,便抛在脑后,决定学学正德帝的方法,既来之则安之……他不想再后悔了。
不过如此的心境,便不需要同正德帝诉说了。焦适之只是抬头望了眼正德帝,便知道他心里是得意的,或许他早就比他更早的知道了,又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然而这都阻止不了正德帝撒欢儿的脚步。
焦适之只希望接下来的狂风暴雨是他能够抵挡的,免得连他都扛不住,那更妄论朝臣了。
正德六年的新年过得非常的喜气洋洋,毕竟朝廷刚刚打了胜仗,而且又有着皇上御驾亲征的美名在,连整座皇宫都带着高兴的气息。今年张太后还特地拒绝了张家,就跟正德帝两人在坤宁宫地过了年。
彼时焦适之还在乾清宫待着,他身上的伤势一天未好,正德帝怕是一天不会让他出乾清宫了。
除夕之夜,朱厚照带着一身酒气飘回来乾清宫,张太后难得喝了点酒,之后被莫姑姑扶回去休息了。正德帝刚出宫殿便被凛冽的气息冻得一颤,搓了搓手掌赶回去。
焦适之屋内一片温暖,正德帝抛弃了更加温暖的寝宫,径直就钻了进去,进来后第一时间就把手贴在焦适之的脖颈上,然后舒心地喟叹了一声。
焦适之被冻得整个人哆嗦了一下,“皇上,您就不能考虑下我还是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