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了这一点。他捂着眼睛叹了一声,“这样也好,差点吓死我了。”
焦适之躺在正德帝身上,如此清晰地听着皇上那蹦蹦直跳的心声,那是如此的急切,仿佛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他翻了个身,刚好与正德帝四目相对,轻声说了句,“皇上,您之后是不是还有甚多手段还没使出来?”
难得与焦适之这么靠近,正德帝顿时便心不慌了,悄咪咪地放下手,从后面搂住焦适之的腰肢,笑着说道:“那是自然。”
“包括昨天您同几位大臣提起来的削藩?”
正德帝挑眉,“适之怎么如此想,我就不能只是为了国库还有百官的俸禄着想吗?”
焦适之试图从皇上身上爬起来,失败。
“因为皇上之前在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如同昨日那样急切的感觉,甚至带着咄咄逼人的态势,这跟平时您处理事情的态度截然不同。”也让焦适之心生疑惑。
正德帝叹息道:“没错,果然我要是自己弄点小动作,都几乎是逃不过你的眼睛。但是我想做些什么,并不能告诉你。如同今日的事情一般,若是我提前告诉你,以你的性格,你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他望着焦适之欲言又止的眼神说道,“但我可以保证,无论我想做些什么,都不会危害到江山社稷,都不会做那恶事。”
焦适之被正德帝的话就这么一打岔,倒也没办法再说些什么。
试图第二次从皇上身上起来,继续失败。
他用手臂支撑着他与皇上之间的距离,无奈地说道:“皇上,您能让我从您身上起来吗?”
正德帝无赖地说道:“我没拦着你呀。”只要你能从他身上爬起来。
焦适之感受着腰背上的力道,无力地躺倒在正德帝的胸膛。
……
西苑,豹房。
焦适之走马上任的第一天,朱厚照在下朝后难得自己一人,闲来无事便派人把奏章全部搬到豹房去。自从他出京,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豹房了,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也派人对豹房进行了修缮,把原先的模样再度扩建,占地面积又大了一倍。
前几天来过一次后,他对这里便赞不绝口,恨不得天天在这里呆着,乾清宫那边去得也少了。等奏章都搬过来后,正德帝这才入了内里的书房,悠哉悠哉地批改起来。
门外守着的胖太监看了眼里面皇上认真的模样,摇头把正在外面候着的小内侍赶走了,“这个时候还敢来打扰皇上,你还真是找死啊!”
那小内侍笑嘻嘻地说道:“毕竟那几个人一直把钱塞,我不来走一趟也不好,不过爷爷懂我的,我又不是傻子,只会先来过问一下您的。”
胖太监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低声骂道:“眼皮子浅的东西,这种钱也敢收,还不赶紧退回去!”
小内侍委屈地说道:“爷爷,这两年宫内连位主子都没有,他们那些被送过来的人着急也是正常的。我就是收着他们的钱,也不会真的去做什么呀。”若是把钱退回去了,那就把行情都败坏了,其他几个哥俩估计得干死他。
胖太监懒得跟他说了,直接把人赶走,然后老实地在门外守着,这人要是自己作死,老天都是不瘦的。
这些人只看到这几年宫内空虚无所出,便觉得自己机会大把大把的是,可是怎么就不想想,明明身体没毛病的皇上为何如此抗拒纳妃事宜?一个个都不长脑子想想就想在宫里混,真是白痴一群。
胖太监喟叹道,把心绪收收,又是老实地呆着了。
而屋内本该是在批改奏折的朱厚照,却在改着改着走神了,连手里的毛笔掉了都不知道,目光不知游离在何处,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最后便满是欣喜的意味了。
适之答应了。
此刻没有比这件事情能更加吸引他注意的事情了。在乾清宫混乱的事情后,焦适之落跑去北镇抚司接手相关事宜,正德帝在强装冷静后试图在远离乾清宫的地方认真看奏章,不过似乎并不怎么成功。
福州的事情虽然令适之受苦,然而也是因此让他开始松动,不然今日到底是何结局都不怎么好说。虽然没有得到焦适之的正面回应,然而正德帝从一开始都没奢望过这点。
适之外面的壳子太硬太重,他花了这么多年敲敲打打,好不容易把最外面一层给打碎了。可里面的那层却需要适之与他共同努力,如今适之的态度软化,便足以令他喜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