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与鞑靼的斗争持续了百年多,却从没有停止的时候。之前在大同的异动,你身处其中,也知道鞑靼的狼子野心。皇上欲彻底打击鞑靼,却苦无无动手的缘由,他虽为皇上,兵权却不尽在他手中,主动进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即便焦适之阻止了施华说话的念头,但此刻他也忍不住开口了,“且不说其他,皇上又怎么保证一定会成功?若是失败,岂不是又惹来兵患?”
焦适之朗声大笑,那笑声在这静谧的庭院中响起,带着施华从未听过的豪迈之气,“施华啊施华,你难道如此天真,把战事当做了什么?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才是。”施华在北镇抚司待的时间比焦适之还久,见识过的场面不该有这样的感叹。
焦适之的视线穿透那些飘落的雪花上,出神地说道:“皇上的意见想法都很好,但是苦于无法实施,若要有一个能挑起战事的缘由,便必定要有一个足够分量的引子。这个引子一定要是皇上,却不一定要是皇上。”
那几句话在施华耳郭快速穿过,又撞入他的胸口,激得施华猛然站起身来,带倒了身后的石椅,莫大的声响惹来焦适之疑惑的一瞥,却望见施华熊熊绕烧着火焰的眼眸,他双手“砰”地一声支撑在桌上,望着焦适之一字一顿地说道:“您是疯了吗?!”
焦适之嘴角含笑,知道施华明了了他的意思。
见焦适之还能笑得出来,施华心里的怒火更甚,强忍着说道:“您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不能接受!这事我要告诉皇上!”
他不过刚转身,一道冰凉的触感便架在施华的脖颈上,不知何时,焦适之的佩剑已然出鞘,“你答应过我。若你执意如此,你走不出这道门。”焦适之的语气还是那么温和,那声线中夹杂着显而易见的遗憾,然丝毫不为所动。
施华双手握拳,咬着牙憋出一句话,“你就那么喜欢皇上!喜欢到愿意为了他去死?”
焦适之眉间一动,为施华此句而有些讶然,他偏头望着施华涨红的侧脸,轻声说道:“即便他不是皇上,我也愿意为他去死。”
这无疑是承认了施华的话。
只不过更多的东西,焦适之并没有说出来。他这么做并不完全是为了皇上,也是为了大明江山,他心里也不是只装着这些情情爱爱。
没有必要,心里有着信念,执着而坚持地走,便罢了,也从不需要他人赞语。
只是,若那个信誓旦旦的人不是正德帝,若那个肆意奔放的人不是朱厚照,焦适之不会如此坚定,不会如此奋不顾身。
……
正德帝诧异焦适之回来得那么晚,但是他周身的寒意令他面带薄怒,直接推着他去内间沐浴,出来后又接连灌了他两碗姜汤,骇得焦适之连连摆手,面对着第三碗面带苦色。
朱厚照勉为其难地把姜汤挪开,又把焦适之推到了菜肴前,焦适之真的是用了莫大的毅力才让自己把身前的一碗饭吞下,然后半个时辰内拒绝与皇上说话。正德帝笑嘻嘻地在焦适之身边磨蹭,最后趴在焦适之身上看卷轴。
焦适之爱怜地摸着朱厚照的鬓发,只能随皇上去了。
夜色渐深,正德帝在忍耐了大半个时辰后,把一直在旁边“挑逗”他的焦适之一把抱起,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是不想我做什么,就不该在旁边一直乱摸。”
一直乱摸的焦适之:……他做了什么??!!
亲吻,纠缠,低沉的喘息,掩映在床帐后面的气息是如此缠绵悱恻,隐约而动的影子都紧密贴合,再无分开的痕迹。
乐潇面红耳赤地站在门口,再度确认周边只有豹房跟来的侍从后,心里才松了口气,周边的大臣那么多,皇上竟是如此胡天胡地,幸好他及早发现,不然事情就大了。
屋内,焦适之靠在正德帝手臂上酣睡,朱厚照不住地摸着他的侧脸,把人往怀里又搂了搂,心满意足地蹭了蹭,搂着他最珍贵的宝物沉沉睡去。
接下来好几日,正德帝都沉迷于所求此事,毕竟一旦开了头,那就没有止境了。这时焦适之往往会选择避开,让正德帝满府都找不到人,顿时腹诽不已,至于要弄成那样吗?不过乐潇那隐秘的目光也令他不禁轻咳了两声,到底稍微收敛了些。毕竟连贴身太监都这么说,可能的确是,有点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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