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骂人,又不便拒绝,只能笑着说道:“愿意不愿意的,我们做奴才的也不敢说,只是跟着凤奶奶您学些眉眼高低,出入上下,大小的事也见识见识。”
这回答老道成熟,无可挑剔,凤辣子更喜欢秦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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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招揽秦鹿,回到房里,凤辣子也觉得太过孟浪。
若是普通的小丫鬟和大仆人,她凤辣子说话,直接和对方的主子要人就是,可没几个会拒绝她的。
秦鹿却不一样,是宝哥儿最宠的小厮,以宝哥儿的性子,还真能驳斥她的面子。
“这个秦鹿真是懂事,话说一半,把余地也给奶奶我留下来了。”
凤辣子夸秦鹿一句,让平儿给她送杯茶来,又要算算那一百两银子的账。
然后感觉不对劲了,想不通按照秦鹿的第一个算法,明明找零了七十九两,为什么不算本钱?
前面找零七十九两,又赔偿四海楼的刘老板一百两,减去赚的三两,可不是赔了一百七十六两?
可是按照第二种算法,只有天杀的骗子赚了她的钱,按照人家赚的,真的是赔了九十七两没错?
凤辣子整个人都懵了。
各种弯弯绕绕,在她的脑海回荡,闷雷似的撞在一起。
凤辣子越想越头疼,越想越觉得难受,捂心口啾啾的喊疼。恰时平儿端茶过来,干脆让平儿扮演骗她钱的人,她自己扮演周瑞,拿出银票和散碎银子,用最笨的方法计算账目。
一炷香的工夫后,凤辣子看着平儿手里九十七两的散碎银子,呆呆发愣。
“真的只赔了九十七两银?吁,少赔这许多。”
凤辣子长舒一口气,这口气吐到一半,又开始捂心口了,“还是赔了九十七两白花花的银子啊!”她的心口又痛,凤眼含煞,直呼平儿道:“你去!把周瑞那个杀才给奶奶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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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跟着平儿,小碎步弯着腰过去。
心里忐忑极了。
其实被骗时他算的也是一百七十六两,把银钱归拢出来,数目却不正确。
他又计算几次,怎么算都是一百七十六两,就起了小心思,要按照账目给凤奶奶报账。
若是凤奶奶明白过来,就说算错,可若是凤奶奶和他一样拧巴进了死胡同里,等月底归拢银钱,多出的白花花的银两,可不就进了他的口袋?
“天呐!怎么出来秦鹿这小子?真的算出来是九十七两?”
周瑞的心里叫苦连天,不明白这账目上几乎做绝的数字,怎的让秦鹿一个小子给算出来了?狠着眉眼暗骂秦鹿:“混账东西,面儿都没见过呢,你就这般坑我?”这边对凤辣子低眉顺眼,憋着力气解释,只说算错了。
可惜凤辣子是谁,可说是贾府疑心最重,手段最狠的人物了,不听他解释许多,喊了膀大腰圆的仆人,把他摁地上就是二十板子。
两尺宽的厚板子哐哐的狠,仆人们逮着机会,下手又黑,所以打完后,周瑞是被仆人们抬出去的。
他气不过,又不敢抱怨凤辣子,喊了几个大仆人过去,要找秦鹿‘说话’。
然后平儿来了,把他带回凤辣子的院子里,又抽了二十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