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般的大雪风风扬扬的下,两个时辰就积下一尺深,霍悠然打开窗户缝儿往外看,四年冬天这是她遇到的最大一场雪。
深冬穿了七件衣服的小二裹的像颗球,还藤儿绕树的往霍悠然身上攀。霍悠然身体往床上一倒,带着小二一起躺在床上。
九个月的小二在屋里困不住,求抱抱,要出去,爬在霍悠然身上咿咿呀呀的好像在打个商量的闹腾的没完。所以屁大点小孩儿一点都不懂,外面下着大雪走路都难,霍悠然艰难的抱着一颗球在屋里转了两圈,无视他望向门口的眼神,放回床上道:“小胖子,就这样吧。姐姐抱不动你了。”
“啊啊,啊啊!”小二黑葡萄般的眼睛都闪出了泪光,小胖手抓着霍悠然的衣襟不放。
霍悠然无奈,只等背起这个胖球儿做事,给他做碗蒸蛋,给自己煮碗泡饭。家里现在就两个人,今天是单橙儿的好日子,她生的儿子满月,她倒是风头正盛,一举得男,那得意的劲儿,请了娘家的女眷入周府,还特意点名了张氏,非要张氏给她贺喜。
县令家的姨奶奶可得罪不得,所以张氏冒着风雪也得去,霍修和霍忻然送了人进府,就守在周府附近等着接人。
到了天黑透,才听到咯吱一声开门。霍悠然披衣掌灯,先捅开了灶眼烧热水,三人进门就裹进来一阵寒气,各自掸着身上的雪,脱下一层被雪沾湿的外衣。
霍悠然端出一个炭盆放在三人中间,用中空的竹节,把炭盆吹得红红火火。三个人围着这盆炭火暖着手脚。
“大娘怎么不见。”霍悠然忙完了这些,才顾上说话,单氏是正经要给妹子道喜去的。
张氏先走过去看过睡着了的小儿子,才回来道:“雪大,你大娘留在周府了。还有单家老娘,单家二嫂,三嫂,四嫂,都留在府里。给你爹和哥做口热的,他们在外头的茶馆只喝了一肚子茶,我不用了,县太爷家的饭菜好吃着呢。”
“白豆腐,猪血豆腐混炒出一个菜来就行。”霍修脱了鞋子,除了袜子。他走在前头踩雪,张氏和霍忻然沿着他的脚印走,所以他的鞋袜最湿。
在昏黄色的火光下,霍悠然也看不真切霍修的双脚冻成什么样子了,使性了道:“她既然这么大脸,怎么不把脸面补全了些,车马相送也是她的体面。”
“周家的水浑着呢。她是想叫个车马相送,可是哥儿的满月,这样的天气,周府正经的亲戚车马尚且周转不过来,还有你大嫂她们住下了,住厢房还是住下人房,我看她还得在爷们儿跟前闹一闹,这样的闹心,我急着出来了。”张氏一惯端庄,这回却露出不胜烦扰的样子来道:“我看她那架势,是想把正房都压倒了,偏偏我们这边是偏房的亲戚,不能责她一句越礼。我躲避尚且不及,还敢招摇的让周家的车马相送。”
周府妻妾斗法,女人之间的事,霍修和霍忻然不便多言,只默默的听着。
霍悠然巴不得单橙儿斗输了,偏偏算门亲戚,盼人倒霉的话也不能说出口,只道:“以后这些事能躲就躲,躲不过去,对着她只当是木头人罢了。”
“下回再请,我躲我娘那儿去,从角门进从角门出,出入县太爷的府邸,我也没觉出光彩来。”看来张氏真在单橙儿面前憋坏了,在丈夫和儿女面前,对单橙儿一次次的炫耀露出反感来。
霍修握住张氏的手,低低的说了一句:“委屈你了。”
“你知道就好。”
张氏桀然一笑,张氏也就是要听到丈夫这句话而已。霍修知道张氏受了委屈,单橙儿一次次的炫耀,只是加深了他们的夫妻感情而已,加深了霍家更加团结一心,过上更好的日子。
开春之后,霍家相中一套地理位置,居住面积,房屋结构都好,尤其是价格刚好付得出来的房子。
白墙灰瓦,开门三间正房,左右各两间耳房,这样的房子俗称‘三间四耳倒八尺’。一般三间正房的正中一间作为接待客人的堂屋,左手第一间耳房做厨房,厨房下面打了一个地窖,可以储藏农作物,其余房间住人。
总价不太好听,二百五十两。
如果要算缺点,就是前一户人家搬得干干净净,连灶台里的三口铁锅都撬走了。
霍修和张氏站在这套房子面前,脸上熠熠生光。因为这种‘三间四耳倒八尺’的布局,一般左手正房住着祖辈,右手正房住着父辈,余下耳房住着孙辈,完全符合三代同堂的家庭礼制,能住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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