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人老母生病,昨日就回乡探望了。”小五恭敬地答。
“那不就有答案了么,”凤关河扯扯嘴角,笑意森寒,“就审徐伟,我亲自来。”
陈默顺然点头,却在心中给这徐伟默哀了半秒。
“目前内院的护卫……就由你安排吧。”
凤关河最后指了一指小五,不再多说冒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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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收拾完院内一切,在院门口安静守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守到凤关河回来了。
他的外袍腰腹间全被血水浸湿,雨水无情的砸在他头上,又顺着衣服往下滴,这模样像极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小五却知道,驸马爷不是恶鬼,是驸马爷救了他的命。
雨下得很大,模糊了视线与声音。
凤关河走近了,问小五:“长公主房内可有动静。”
“并无。”小五咽了咽口水。
虽然已经做过一番心理建设,但他看到驸马爷衣服上挂着一片完整的人指甲,他还是觉得不寒而栗。
凤关河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他行至屋前本想进去,手却在碰到房门的前一瞬缩了回来。
凤关河想了想,从一旁小道绕去屋后的温泉。
他不能把寒气带给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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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关河清洗完推开卧房,看见里头的绰绰烛影愣了一愣。
床幔后头的身影一动也不动。一向杀伐果断的凤关河此时心中拿不定主意——长公主这是睡了还是醒了?亦或者是醒了但又睡了?
“回来了?”
床幔后头的女子缓缓开口。
那声音透着慵懒倦意,却又给傲然骄纵的语气里平添几分妩媚。
凤关河始终站在离床幔五六步的距离。
“臣扰了长公主清梦,臣有罪。”
“你过来。”
床幔后头的女子朝他招了招手,那模样神情仿佛就像在招一条小狗。
凤关河往前走了两步,从善如流地跪在床前。
他并不觉得意外,他习惯了。
床幔被掀开,凤关河几乎在同一时间低下了头。他紧紧盯着床榻下面一块小小的方砖,不让自己生出半点旖旎心思。
一只莹白赛雪的玉足伸了出来。那只脚先是在凤关河的头上点点,又用脚背在他脸颊边上不轻不重地拍着。
对男儿来说这本是奇耻大辱了。
跪在地上的凤关河却没有任何动作。
“驸马说说,外头怎么了?”秦月莹收回脚,看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心头有些微微失落。
她这驸马什么时候才能忍无可忍对她做些过分的事呢?到时候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和离了。
凤关河僵直着背:“回长公主,进来几只老鼠,已经收拾妥了。”
秦月莹面上泛着冷笑,她这驸马又在这儿跟她讲什么黑话呢?
都是千年的狐狸又何必讲这些聊斋?凤关河是靠白骨垒起来的功名,可她秦月莹掌权多年也是杀人无数,若不想让她知道实情直说就是,又何必这样遮遮掩掩?
这不由得勾起她的伤心事。
九龙夺嫡,秦月莹帮着她的好皇兄上了位。她本满心欢喜的以为新皇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她日后封了长公主必然也是荣宠加身随心所欲。可谁知等来的是她手上实权一点点被剥削殆尽,最后,新皇圣旨一下,将她赏给了泥腿子出身的凤大将军做夫人!
他凤关河在京中孤身一人,毫无家族背景。这样的男人从前给她提鞋都不配!新皇此举,不是刻意羞辱于她还能是什么?
可怜她秦月莹骄傲了一世,算计了一世,最后却只能配个低贱到尘埃里的泥腿子!
可是他们成亲已经叁年了,木已成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秦月莹想想就没个好气。她足尖在凤关河额头上重重一踩,冷声道:“滚下去,你的头发都把本宫的被褥打湿了!”
凤关河退开两步又跪下去重重一拜:“长公主恕罪。”
他面上的表情已是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