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的晚上,凤关河就着盏小小的煤油灯在小厨房最里头的灶台独自作业着。
仅隔着一道薄薄的竹帘,外间传来的阵阵恐怖笑声根本清晰可闻。
“嘿嘿嘿……煤球……”
“我的小煤球……”
那阴邪的笑声猛然间拔高叁个度。
“你这样的小狗狗,生来就是要被娘亲吃掉的!”
“嘻……嘻嘻嘻……”
凤关河手一抖,差点儿把自己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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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凤关河端着饭菜盘子出来。
坐在外间的女人怀里抱着壮壮的大狗,小脸上已经挂上恰到好处的娴静微笑。
若不是她怀里的煤球满脸生不如死的表情,凤关河会以为刚刚只是他的一场幻听。
“去吧去吧,自个儿玩去。”秦月莹拍拍煤球的屁股,把它放下来。
煤球可怜巴巴的呜咽两声,看看菜盘子,又看看两人,希望得到一点精神上的补偿。
凤关河默不作声。
对于这只邵鹰送来的狗,他可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秦月莹摸摸它的脑袋,语重心长的道:“煤球呀煤球,一会儿巡夜的丫鬟过来了,你就用你的美色把她们勾引走,知道不?”
凤关河:“……”
煤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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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有些不太亮了,凤关河又往里头添了点燃料。
模模糊糊的灯光从桌子中心散开,照亮了厨房小小的空间,也照亮了门边狗头眼里的忧伤。
秦月莹有好些年没这样偷偷摸摸的吃过东西了,让她想起小时候在皇家私塾念书,大家都在努力功课,只有她一个人趁着夫子回头偷偷摸摸往嘴里塞吃的。
偷吃的永远是最好吃的,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隔了半夜的米饭佐上青菜碎与叁色丁简单翻炒,一点点火腿粒简单提升咸鲜味,中间还能看见几只完整的大虾仁。盖上溏心晃荡、恰到好处的煎蛋,与一只烧得赤酱浓油的大鸡腿……
罪恶哉。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似乎真的很饿,已经默不作声的大口吃上了,连一个眼神也顾不上给她,脸几乎要埋到碗里。
秦月莹光是看他吃饭就觉得香,心里泛痒痒,同时又有些疑惑。
这鸡腿这么大,不切怎么吃?
显然这事儿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该不会要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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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关河假装无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刚巧瞧见她看着面前的碗,满脸为难的样子。
他心一沉,暗道自己果然就不该将一句戏言当真。
自然以他稀里糊涂锻炼出来的厨艺,在男人扎堆的地方还可评个勉勉强强,但要和能在面条上雕花,在银丝豆芽儿里串火腿的宫廷御厨比起来,怕是差上了个十万八千里。
这样一比对,凤关河便更觉紧张。
即使嘴里扒着饭,也是味同嚼蜡,只一门心思的拿余光偷偷看她。
小人儿呆呆愣愣的坐在那里,一个劲儿的执着筷子戳戳弄弄,偏是不吃。
凤关河偷偷看了很久,她都没有开口。
心也随之沉到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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