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以为,这道无可辩驳的禁令会让她有所收敛,车内却传来两声轻笑。
“那你把皇上拉来,当场告我的状,”秦月莹漫不经心的笑道,“告呀,狠狠的告!”
蓝衣夫人身子一震,从前怎么没发现,这长公主吵起架来就是块滚刀肉?
光是听她语气,都能脑补到她车帘子之后那副嬉皮笑脸的无耻样子。
蓝衣夫人捏紧绣帕,深吸口气,“长公主,无论如何,倩儿的兄长不明不白的死在战场上,是事实。
倩儿为其声张,用错了方法,却是一片好心。
虽然您那驸马,做错了事,不过您远在京城,我们都知道,这事儿是与您无关的。
您却要对这样一个小丫头大施惩戒,未免……”
她的话未说完,身边一众夫人就你一声我一声的附和起来,一下子将这事儿抬到莫须有的高度。
且,与秦月莹之前一派轻松的语气,有了一番比对。
百姓看在眼里,自然会觉得,这长公主是草菅人命了些。
再加上京城流传着那些驸马通敌的传闻,亦让人不自觉的联想,这夫妻两兴许就是一丘之貉。
秦月莹静默的听着,倏然开口,“你们怀疑的有理啊!
不过,这件事情,告到本宫眼前,又有何用?
你们自个儿也知道,朝中的事情,本宫插不了手,遑论军中?
这样吧,这武姑娘的命,本宫不要了。
不过这人,本宫就先带走了。
到了山上,让皇上面见,也好将她兄长一事,查得水落石出!”
此言一出,诸位夫人面面相觑。
面圣?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
仪兰适时提醒,“殿下莫非忘了,平民状告皇族,为防诬告,是要先打五十杀威棍的。”
“噢噢噢,你看我这脑子,”秦月莹嗔她一句,掀开一角帘子,和蔼道,“武姑娘,上来吧,到了山脚再打,咱就别堵在这路上啦。”
武玉倩闻言脸色一白。
五十棍?那还不如直接从她身上踩过去!
她直接抱住王氏的腿,“不!母亲,我不走!”
王氏也略有纠结,让长公主带走?
比起让长公主就地处罚,这样还是少了些冲击性。
凤关河带罪身死,朝廷的判决却迟迟不下来,为了自家夫君能从中得利,王氏不得不设计这一出,来沸腾民怨。
毕竟,空出来的那位,可是个一品官啊!
他一旦被朝廷除名,底下多少大大小小的官员能往上升?
她的夫君已在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上坐了多少年了,年纪已然不小,错过这次机会,又要等多久?
这样一想,王氏狠下心,推开脚下的女儿。
武玉倩跪在地上,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可随行的护卫不再给她们拉拉扯扯的机会,粗暴的抓过这少女往车上一塞。
武玉倩顿时撕心裂肺的哭叫起来。
直到此刻,她才察觉自己为这件事付出了什么。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当街拦车,又被汉子拉扯,传出去,她的清白还有吗?
她以后,要怎么嫁人?
她还要被打五十棍!
武玉倩忽然觉得自家兄长的死,是那么不值一提了。
她现在的喊叫,是因为她后悔,后悔自己听了嫡母教唆来强出头。
“别哭了,进来跪着,留了你一条贱命,还不谢恩?”仪兰将她拽进来,很不耐的道。
帘子掀开,凉气扑面而来,露出里头的几道人影。
武玉倩瞬间止了哭声,呆坐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