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腿子的话,引起周围人一片哄笑。
苏浅画虽然很厚道地没笑,但心里也是十分认同的——可怜的小绿茶,这下翻车了吧?碰见懂行的了。
然而女子却没慌,只是头一歪,将国舅胖乎乎的手甩开。
“你只说对了一半,你说二十两银子葬五人,那是不可能,四两银子最多买一口棺材。从买棺材、选墓地到刻墓碑办丧事,这么办下来少说也需要十两银子。但难道我爹死前因为治病借的银子就不还了吗?我早去青楼打听过了,青楼只给我二十两银子且是死契,而除了葬父外,我还欠了二十几两,这些都是邻居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积蓄,我不能赖账!今日我定下二十两,正是青楼给我的价钱,除了要葬父外,还要还债,额外欠的十几两,我打算再攒攒还钱。如果国舅爷用五十两银子买下我的命,我便可以把外债马上还清,剩下的银子便平分给当初帮过我的邻居们,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吧?”
人群瞬间鸦雀无声。
苏浅画也睁大了双眼,紧紧盯着瘦弱的年轻女子。
人生处处神转折,苏浅画做梦都想不到事实是这样,而被她误会成绿茶婊的女子却是个三观正、有情有义的好姑娘。
一时间,苏浅画甚至忘了自己还有十一个时辰的生命,开始怜悯起女子起来。
梅国舅道,“二十两,一分不能多。”
女子道,“那我不能将自己卖给你。”
“嘿,你这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国舅告诉你,今天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年轻女子慌张起来,“不……不行,你不能强抢民女!”
“不能,哈哈哈哈!你白纸黑字写着卖身葬父二十两银子,怎么叫强抢民女?本国舅不告你坐地起价就不错了,要不然咱们去京府衙问问,到底谁占理?”
百姓们也开始为女子抱不平,但却没人敢真正出头,因为得罪不起梅国舅。
苏浅画内心备受煎熬。
古代的百姓早就习惯了欺凌弱小,但苏浅画还没习惯,她在现代时没事就献过爱心,去福利院当过义工,暑假跑到山区当过支教,如今看这么个好姑娘要被抢走,心情如何平复?
她想眼不见为净,但人群挤得满满,她根本出不去。
想到自己还有十一个时辰的生命,苏浅画想哭。
突然,她有了一个大胆地想法——特么的,左右都是死,死之前能救一个是一个。
想着,苏浅画心一横,直接冲了出去,“住手!”
哄闹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齐齐看向这个身着破旧衣裙,头上包着布子的少女。
梅国舅的狗腿子大骂道,“哪来不长眼的小贱人,这是你能管的事吗?看你长这个德行,哪来的回哪去。”
苏浅画一挑眉,伸手指着狗腿子,“呦呵,本来姑奶奶只想和你们掰扯下道理,如今却改变主意了,姑奶奶和你们杠到底。”
“杠?你能怎么杠?”狗腿子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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