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积善福,饶恕余孽,再没见过比你更有分寸的谋臣了!”楚得对沉阶此次的作风转变颇不赞同。
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希望同党无后顾之忧。
林书彦出声圆场,“表兄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楚得正色,“沉阶,我提醒你,其他人杀不杀好说,宋行楷这里,你小心搬起石头砸自个的脚。”
“嫂夫人多牵挂他,你比我清楚,她舍得宋去那什么苦寒地区吗?往后少不了打听接济,叫你喝不完的老陈醋。”
他叩击几面,“最怕的是女人心疼,成婚的妇人夜奔情郎的少吗?你不绝了她的心思,杀掉宋行楷,哪天死灰复燃,做出点什么,丢人是小事,头顶一片绿,够你难受的。”
沉阶咽了咽喉咙,“我相信窈窈。”
他心里没有底。杜窈窈答应过,不会再见宋行楷,他选择相信她一回。
她最近真的很乖,沉阶怕和她吵架,撕破久违的甜蜜。
主要杜窈窈说过,宋行楷及宋家死,她跟着一起。虽是争执时的气话,沉阶怕她想不开,真做傻事。
先留住人,心慢慢哄回来吧。
沉阶如是安慰自己。
楚得看见沉阶眼中掠过的动荡波光,举盏相敬,“沉兄,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接着几人谈到乌桓国王欲嫁公主来大楚。
“听说是乌桓王第十二女,塞雅公主,娇小玲珑的黑美人,配太子刚好啊!”楚得抚掌笑道。
“缺德。”沉阶啐道,谁不知太子喜肤白高挑的姑娘。
林书彦接口,“太子有意选使臣赴乌桓,送文书和聘礼,估摸还要商谈接壤两地互通贸易之事。”
乌桓位于西北,和大楚交界,当地水草肥美,盛产牛羊马匹。乌桓人喜爱大楚的绫罗绸缎、香料脂粉,在边关和楚人常有私下交易。但无官府正经管辖,纷争打斗闹事不断。
此番不仅事关和亲,更关系两国日后的商业往来。
“不止,阮护那老贼在剑南迟迟不给朝廷消息,只说交接军队事务,也需要个使臣去乌桓边境走上一趟,试其态度。”楚得道。大楚和乌桓交接的城镇有叁个,剑南是其中之一。
林书彦迟疑地看向沉阶,楚得兴味的眼神同样瞟向他。
“你们看我做什么?”沉阶无奈摊手。
“如此重担,舍沉兄其谁呀。”楚得神秘地笑笑,“知不知道乌桓的王后是谁?”
乌桓国王年过六十,接连娶过几位王后,沉阶对此不甚清楚。
“是南诏的红萼公主,”楚得眨眨小眼,“当初死皮赖脸追求沉兄的那位。”
“咳咳——”沉阶一口酒水噎住。南诏出现内乱,听闻有公主嫁去乌桓寻求联盟,没想竟是红萼。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楚得幸灾乐祸,取笑道,“若沉兄做使臣去到乌桓,你只管对王后抛几个媚眼,红萼一开心,哄哄老国王,你商谈贸易的事哪用得着商,王后直接给你拍板定下来!”
沉阶冷汗扶额,“鄙人对出卖色相不感兴趣。”他义正词严,“我是有家室的人。”
“人王后不嫌你有家室呀。”楚得支起下颌,打量沉阶冷隽外表。
“哎,老国王两鬓苍苍,鹤发鸡皮,能做红萼她祖父,哪及得上沉大人年轻貌俊,玉树风流啊!”
“我打赌,红萼对你绝对还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