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一闪,对着前来禀报的人问道:“他去了多久了。”
“小半个时辰了。”
“一个人?”
“回禀大人,是的。”
“既然如此。你去找人远远的跟着,等到了没人的地,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载恒一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便轻易的决定了安德海的生死。其实也是,若安德海本分的在宫中,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又是慈禧面前得意的,下手还有些难,这会一个人出去,可不就是九死一生?
安德海在听得慈禧要叫他送密函的时候,何尝不知道自己此去京城怕是比那去西天取经的唐僧还要惹眼?只是他的一系荣宠皆系于慈禧,便是深知刀山火海,他也不得不闯上一闯了。
在此,也不得不真的敬佩这些宦官,能挨上那一刀子博个富贵的,谁不是狠人?安德海更是其中翘楚,他强忍着断骨的伤痛,单手握着马缰出了避暑山庄就马不停蹄的往着北京赶去。
前面说过,承德去往北京自圣祖年间便建有宽阔的官道,只是此刻安德海忧心八大臣拦路堵截,只得专挑小路走。这一走,便是一天,马不停蹄待得入了夜,才侃侃走了一半路到了“古北口”,不过看的还遥遥看见古北口镇那的篝火,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待得过了“古北口”便算出了肃顺他们的势力范围了,想来定会比之前安全不少。
安德海慢慢的把马匹的速度给放慢下来,准备进城。
“不对!”不过就在安德海刚刚靠近没多久的时候,一种天生的警觉就涌上心头。
有问题!
安德海入宫的早,对很多官场的常识都清楚。此时正是晚上,按理说“古北口子”就是商业再繁华也不可能这么晚了还没有关上城门,如今这城门口灯火通明,看门的守卫依旧没有退岗,定是有诈。
莫非肃顺等人的势力范围已经触及到此,要在此中守株待兔不成?
慈禧一脉的荣辱与安德海自身的安危皆在此一念之间,安德海万万不敢去赌这么一把,立即掉过头,一脚踢在马屁股上,转身就跑。
顿时,马一声吃痛,长嘶一声,蹬开腿就窜了出去。
安德海此去京城,慈禧给安排的自然是难得的千里驹,这千里驹蹬腿快,且响,虽然难以追赶,但是门口的那些守城人听见这马跑步的声音,立即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忙追了过来。
安德海驾着马,用余光遥遥看见后面追来的火光,忙在心里碎了一口。暗骂这群当差的,平日里做事各个倍懒偷闲,这时怎这么卖力?忙更不敢回头,直接向着两旁山里面钻去。
古北口位于两座山丘的山谷之中,是最快前去京城的要道,易守难攻。安德海蒙头骑马钻入山丘之中,把心一横,弃马跳入山间泉水,便憋气沉了下去。
城门守卫一路追着马蹄印子赶到山里,心中还暗喜这人当真是愚笨,山路小道灌木丛生,马匹难过,这人不是自寻死路?却未曾想,真追着马蹄印来了之后,只寻得了马,却寻不得了人。
“钦差大人这可怎么办?”
城守见得此,只得请示。却见那人乃是一身着华衣,手里掐着兰花指的老人。
“还能咋滴?搜吧。可万万不能让那小兔崽子给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