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去哪儿了?
头脑昏昏沉沉,像是重新戴上沉重的枷锁。这感觉就如同体会过用4G网络的迅捷,然后因为交不起套餐费只能用三分钟断一次网的公共WLAN。
每动一次脑筋便能听到头脑这台笨拙机器发出“吱嘎吱嘎”力不从心的噪音,小菊花旋转到天荒地老,始终加载不出有内容的页面,费夷吾很不开心。
费夷吾在那张单人沙发上坐下,用力按着发痛的额角,嘟囔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师父别再拿我开玩笑了好不好。”
话语在唇齿间含含糊糊,正在房间另一端交谈的两人完全没听清楚,不过成功唤起流光的注意。她皱着细眉跟周文嘉小声说了两句话,快速来到沙发前,蹲在费夷吾跟前问:“先生刚才看到什么了?”
一路平坦的语调到末尾才微微上扬。
费夷吾两眼发直地望着流光身后的地毯,不知怎么形容之前那番奇遇。
流光从包里取出湿巾,细心地帮费夷吾擦去鼻子下的血迹,低声问:“十五,见到笑笑了吗?”
“你怎么知道?”流光手指靠近的地方麻麻痒痒,挠得费夷吾两眼发酸,语气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点撒娇的味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流光柔声说:“因为十五一直在找人啊。”
从一站起来就不停地张望寻找,目光停留的地方都处在建筑内部的动线。好像来过、看到过房屋主人的行动,要去回溯她的轨迹似的。
费夷吾咬了咬下唇,以叹气作为肯定答案——她还是搞不清楚自己怎么进入那黑白空间的。搞不清楚就无法满足周文嘉的愿望,换句话说,自己见过了笑笑不管用,还得让委托人看到。
周文嘉从两人小小声的对话中听出一点眉目,手指在黑盒子上快速敲了几下,临发送前停下来,在流光身后小心翼翼地踱着步子,看上去很焦躁。
费夷吾被她晃得头晕,干脆豁出去了:“笑笑说,那不是你的责任。”
周文嘉身子一晃,黑盒子惨遭坠落地毯的厄运,用一声沉闷的“梆咚”表达不满。
“跟F没关系,只是天大的、倒霉的巧合。”费夷吾头脑的沉重感还在,但已经慢慢恢复了活力,“她很担心你,所以一直都在。”
包裹周文嘉双腿的裤管在抖动。不是因为从房间另一端挪过来的关系,是主人本身在发抖。
费夷吾转向流光,问:“不管是不是出于自愿,人死了还留在家里,不是件好事吧?”
她是个半调子不假,可师父天天念叨“秋来春去道法自然,善恶有报天道轮回”。妈妈每天读的经也像涓涓小溪流过脑海,冲刷出一片对生死轮回之事的坦然。最起码的如“人死灯灭莫强求,强求易闹妖”之类的观念,费夷吾懂得。
这对姐妹——
笑笑显然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心底善良,爱唱歌爱跳舞。年纪轻轻,遭遇不幸。因为担心姐姐做傻事,心甘情愿留在这里守护姐姐。
周文嘉思念妹妹,自责于牵强附会的过失,执意不肯放手,还试图研究死而复生的邪门歪道,甚至找风水师来作法招魂,要和妹妹再见一面。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