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夷吾本指望师父能帮她快刀剁碎乱麻,搞到最后反而又往里加了一大锅浆糊。
满肚子邪火总不能冲着师兄发作,费夷吾眨眨眼,及时刹车,挤出笑脸问“师兄好”。
师兄看她脸色通红,挽起衣袖用手背碰了碰她额头。
“有点发热。”
费夷吾咽口唾液说没事。
火冒三丈能不热吗!
要说跟师父一番秘密会谈有什么收获,不外乎长年累月积攒的怒气值虽然放出了大招,但完全没能命中目标,扑了一空。
费夷吾渐渐觉悟,并不是自己脑子笨转不过弯,而是好多事情根本就是碰上鬼打墙,没有出口的。
“师兄,你一直都知道的?”费夷吾咬了咬后槽牙,镇压下要造反的阵阵痒意,“师父她老人家,守山人,这些那些的?”
“知道一点,但是不多。”师兄表情不变,语气却又微微感伤,“我没那个机缘,也没有做守山人的心性。”
费夷吾脱口问:“怎么会?”
话还没落地,肩膀骤地一沉,一团雪白的影子卧在右肩上。
是夜狩。
“不要戳人伤疤好吗?”
再看师兄,眼神缥缈无焦点,似乎听不到好大一坨的白猫开口说人话。
“守山人有一点很重要,无论对人或是对妖怪,必须要公正,我总是偏向人。”师兄苦笑,而后道,“不说这个了,这次事出突然,你那个朋友还好吗?”
“嗯?”
“咖啡馆那个和你挺亲密的小姑娘,我看她脸色不怎么好,可能有隐疾。”
“……”
费夷吾这才想到有个关键问题没问师父:做了守山人,她还能下山吗?
作者有话要说:前情提要差不多交代完了,这文可长可短,看大家意思?
☆、066:有我在呢
天还没亮,洛鱼早早爬起来,自己穿好衣服洗好脸,抱着小台历本蹑手蹑脚下楼来客厅。
就着天窗投下的晨曦微光,洛鱼闷闷不乐地在日历上划了一道新红线。
十五不在的第十五天——
想她。
洛鱼团坐在地板上,把台历本翻到上一页,找到自己生气时用笔尖戳破的一格。
那天越老板很晚才回来,苗助理自作主张给她吃符合青少年营养膳食需要的肉制品。如果原材料新鲜也就算了,谁料到苗助理用的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加工肉品,吃得她半夜上吐下泻,还不能去医院。
越老板叫来廖医生,给她喝符纸泡出来的水,另熏了半个小时的香。
折腾一夜治好了腹泻,苗助理彻底取代咖啡馆隔壁的肥橘猫,荣升为洛鱼的头号敌人。
昨晚洛鱼溜墙根听到越老板跟苗助理打电话,说约好和什么杨总叶总的今天见面,叫苗助理过来照顾她。
噫。
洛鱼才不要杀鱼不见血的苗助理照顾。
七点整。
楼上和门口同时传来动静。
洛鱼抬头瞄见越老板瘦长的影子倒映在楼梯间,连忙转移视线,瞪圆眼睛,酝酿出凌迟人于无形的眼神,望向门口。
但来的却不是苗助理,而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阿姨:大波浪卷的中长发,面容和善,眼神明亮,到底年岁在,弯腰低头的动作略显迟缓。
洛鱼抽抽鼻子耷下眼皮。
肯定不是错觉,阿姨身上一股子狐狸特有的味道若隐若现。
“老钱。”
阿姨和和气气,越老板也和和气气,不冷不淡地打声招呼。看到洛鱼,她不易觉察地蹙起眉头,“洛鱼,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洛鱼回想昨天写好的剧本,等越老板踏上地板立马扑过去抱紧她大腿,“十五不要我了,你不能也丢下我。”
“……”
有那么一秒钟,洛鱼从越老板腿部肌肉的运动上感觉出她可能要一脚把自己踹出去,不过洛鱼不怕:比起跟苗助理大眼瞪小眼一天,还不如松松皮肉和筋骨做伸展运动。
越老板没那么狠心。
“十五没不要你。”她弯腰牵着洛鱼的小手,好多天来语气第一次破了冰,“我也不会丢下你。”
老钱啧啧:“这小朋友就是洛鱼哦,挺机灵的。”
洛鱼把钱阿姨划为友好阵营,冲着越老板嘿嘿笑。
越老板说不会丢下她。
“老钱准备下吧,我约了人十点见面。”越老板惯常发号施令,没两句寒暄,直接切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