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酌转头的时候,表情已经如旧,他看向张悬,直接道“替我给你们百慕灵君送张拜帖。”
他这话说的并不客气,没有什么请一类的敬称,仿佛张悬是他的下属一般,然而张悬看着他,却觉着他嬉笑怒骂的皮囊下酝酿着一股极强风暴,似有摧枯拉朽,令群修避退的浩然伟力,仿佛上古时代名流青史的大修,剑气呼啸之间,星辰相映,群山回响。
于是他们所想所愿,便是日月颠倒,江海逆流,也难以阻断分毫。
所以她默默的从从洞里爬出来,居然生不起半分反叛的心思,点了点头。
张悬御剑走后,叶酌搭张悬的便车去了镇子,买了朱砂黄纸,一道神行符将神色恹恹的温芒送回了下泉,他本人则回了趟下泉山下的小镇,解封了一个堕仙初期封印的青玉箱子,又赶在审判之前远付章河,同垂垂老矣的百慕灵君坐了三个时辰。
仙君弟子堕魔一事影响极大,下泉可以说一夜之间声誉扫地,于是裁决罪过一事宜早不宜迟,居然就安排在隔天上午,于是叶酌跑来跑去,时间真是卡的很紧张。
审判之日,向来冷清的下泉宫迎来了诸多客人。温行作为仙君弟子,羡慕的有嫉妒有,如今墙倒众人推,各派大大小小的长老蜂拥而至,直把明光殿前的白雪踏成了污黑色。
——说是各派的仙门前辈,却同俗世里菜市口看砍头的无甚差别。
这些人大多仅仅听过温行的名字,连面也没见过,却如同苦主一般,堆在明光殿前,翘首以盼,哄哄闹闹。他们分明压根不知道恨着什么,却只是迫不及待的要把原来高高在上拖进泥里,再唾弃两口,仿佛心里的气才理顺了平歇了,藏着掖着的那点不为人知的嫉妒就弥散了。
塔灵坐在群山之颠,他已然回到了真身,同叶酌断了联系,如今他也不知叶酌在何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万一仙君来不及赶回,由他出面保人。
于是他挑了一个位置,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大殿中央。
温行正跪坐在大殿中央。
他闭着双眼,两手收拢于膝上,脊背笔挺,面上无甚表情,显得异常沉静。一动不动的仿佛坐成了一座亘古不化的冰雕,然而就是这种姿态,到也比外头那些叫嚣着的雍容数倍。
端遗端秀等长老从大殿两边坐入中央,端遗居中,两边分别是端秀和另一个中年人,塔灵看出是当时静阁的那一个,他们三人坐在上方,两边衣着各异的长老被引导着坐入各自的座位。
待到所有人一一落座,端遗道人便咳嗽一声,他说话的声音夹杂灵力,足可以让整个大殿听的清楚。
“此间事,是我下泉宫管教无方,具体细节,想必诸位道友已经知晓,那边现在开始谈谈对……对温行的处置事宜。”
端遗本想说雪松长老,然而顾及各路情绪,还是直呼了名号。
端秀率先站起一步,对着端遗施过礼“掌门容禀,小道以为温行虽有堕魔之实,但到底从未做过恶,同那些掀起腥风血雨的魔修不可一概而论,我派白狱向来以镇恶压魔为己任,不如就此封入白狱,不再许他入世。”
台下的紫衣道人斜睨了端秀一眼“道姑此言差矣,堕魔岂不就是最大的恶事?”
这话得到了广泛响应,立马有人站出一步,附和道“确实确实,况且他无故离开下泉,前往仪山,前两天景城也发现了妖孽作恶,莫不是同妖修魔修里应外合密谋些什么?”
端秀道人冷笑一声“青山道长何必含血喷人,温行下山有自有仙君传旨,那手书尚在掌门宫内,虽无仙君私印,却有温芒塔灵之印,待我呈上来,你们一看便知。”
说罢,她便挥手召来道童,吩咐他去取。
然而道童还没有走到跟前,她旁边一声不吭的中年道人忽然笑了一声,他打出一道气劲强逼道童退下,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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