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叶酌离了茶铺,便径直飞向了城楼。
他行动极快,旁人只觉流光一闪,叶酌便摸到了临江城的边界。
阵法并不是现实世界,它的边界是十分明显的,仅仅勾画了梦境主人温行可能勾画的区域,比如他现在走在城墙边,无论如何绕,都只能在城池内打转,无法走出城镇。
叶酌将手贴在城墙上,尝试将神念逼成一股,沿着砖石之间的壁垒向外探去。
他贵为仙君,虽然修为不再,神识依旧远超常人,一般人如果同他这么做,只会迷失在如叶脉一般纷繁复杂的阵法灵力流中,寻不到出路,叶酌却可以准确的在每一处分叉中寻到主脉,最终在须臾之间,令神念直刺阵法中心。
他踢了踢墙壁,“温茫。”
这阵法允许神识进入,塔灵并没有跟来,停在了大阵中心,正在飘飘忽忽的睡觉,听到呼喊一个机灵“仙君?”
叶酌没时间和他废话,下令道“主殿朝南第八根巨柱上的按钮给我掰了,启动大阵自纠功能,强制驱逐恶意入侵人员。”
塔灵自玉佩中飘出来,很快凝成青衣少年,闻言朝柱子边一跃,一边掰一边狐疑道“有人敢在阵法里动手脚?“
叶酌嘱咐完,便打算抽身回去找温行,“是啊。”
他冷笑一声“这人最好祈祷别犯我手上,不然我弄不死他。”
温茫多少年没见过仙君动怒,当下吃了一斤“发生了什么?”
叶酌摆摆手“回去和你解释,我着急往回赶。”
说着,他御剑而起,半空之中可见章江浩浩,不由叹了口气,一时心浮气躁,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儿,其实到了他这个修为,神识可通天地,第六感极准,叶酌却不敢多想,只能强行压下心悸,自我宽慰
“以温行的修为心性,这么短短一段时间,出不了什么事儿。”
可偏偏就是怎么短的时间,真出了事儿。
等他赶到城楼底下,温行已经不见了。
叶酌于是登上城楼,江主司还在跟着修士们鞍前马后的奉茶,看见仙君便狗腿一笑,刚要过来,叶酌便凌空一揪,提着他的领子把他拎过来,问“我徒弟呢?”
“啊?”江主司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晓得他说的自个儿子,便咧了嘴,露出一口黄牙,谄媚道“哎呦仙君,您这就是折煞他了,我那儿子自小顽劣,哪里当的得您的徒弟,哎呦折煞了折煞了当不得当不得……”
看他这贼眉鼠眼的样子,叶酌本就糟糕的心情更为糟糕,凭空将他拎的更高了一些,语气中也带了三分怒气“别说些无用到底,我再问一遍,我徒弟呢?”
江主司吓的一激灵,讪讪一笑“这个……”
他隐晦的扫了一眼周围,陪笑“这……仙君,他刚刚是从这上来,但是……嗨,我也没看见啊。”
叶酌张了张嘴,气的话也说不出,一甩手将他丢出三丈远,只道“滚吧。”
如今城门上一圈,没几个熟人,叶酌方才扫视一圈,只看见了跟着的宋选。
他正浑身湿漉漉的跟在天山派弟子身边,身上不晓得裹了谁的衣服,哆哆嗦嗦的发抖,他的师兄站在一边,用灵力给他擦头发。
叶酌把他提溜过来,皱眉道“我徒弟呢?”
宋选对着温行的时候可以唧唧歪歪,对着仙君本人却险些当场吓跪下,他往旁边一指“应该在……”
空无一人。
宋选愣在原地“刚刚……刚刚还在。”
他撇撇嘴,撇了一眼仙君,本想说依着温行的听力和视力,不应该能够走远,结果看着叶酌周身气场,到底没敢再说话。
连问两人都没有结果,叶酌怒极反笑“长本事了,他救你上来,你不晓得他去哪了?”
天山派的师兄师姐连忙上来请罪,大阵设定他们不认识温行,只将他当新收的小宠,自然帮着宋选说话,陪笑道“选儿还小,仙君多担待些。”
叶酌先是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只觉一股怒气自丹田直冲天灵盖,气的他除了一张脸皮勉强维持冷静,简直浑身发抖。
然而这怒气却不是对着宋选来的,事实上,叶酌此时一腔愤懑郁结于心,却还真没有特定冲着谁。
宋选这种表现,说起来也无可厚非,刚刚从险境脱身,往同门那边撒娇寻些安慰,是正常不过的做法,天山派的弟子维护小师弟,也是正常的同门情谊,然而叶酌站在这其乐融融的师兄弟中间,明明还是仙君修为,却莫名觉着章江的风有些过于冷了。
他想:温行出来的时候,也是想要安慰的吧?
他想:他的衣服应该也湿了,依江公子的身体,会觉着冷的吧?
他还想:有人温温柔柔的替宋选擦干净头发,温行看见了,会不会觉着有些难过呢?
他一甩袖子,自城楼御剑而下,脑海中将温行可能在的好几个地点过了一遍,直奔城郊的小房子去了。
按叶酌的猜想,温行到这个大阵不过几天,唯一可能眷恋的地方,也只有仙君种满金钱草的小屋子了。
然而他挥开门,小屋空空荡荡,寻遍厨房小院,依旧没有一个人。
“奇了怪了。”叶酌急的不行“我这倒霉孩子到底去哪儿了。”
他一时都忘了身负修为,急急忙忙的坐回室内,用笔沾了朱砂打算画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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