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药儿抬起头,一脸就瞅到了这对蓝白配,没有起身迎接,而是坐在原地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坐下,而后凑近了一些带着点神秘的说道:“我跟你们说,这家酒楼的东家,刚刚从秦淮画舫新挖来了两个姑娘,据旁边这个人说,应该不是普通的花魁!”
展昭闻言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在刚刚接到帖子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奇怪,怎么问个时疫病人的情况还要跑到畅春楼来,现在他是彻底明白了,赖药儿就是摆明了找他们过来听曲的,至于那些时疫病人的情况,不过是顺带着说一点罢了。
虽然明白了这一点,但展昭却也没有想要离开的打算,这里又不是青楼,只不过是听曲的酒楼而已,他只是个温厚君子,又不是那种迂腐的老夫子,自然不会觉得这种地方有什么不该来的。
而且平日里在开封忙碌惯了,现在来这里听听曲,放松一下,也是一件挺好的事情,更何况,还有他一向很欣赏的两个人在一旁陪着,这样的好事又去哪里寻呢。
跟展昭的想法差不多,白玉堂对来酒楼听曲一事的反应也很自然,毕竟,他平日里这种地方也是没少来得,只不过在听到了赖药儿那古怪的称呼之后,白玉堂却忍不住皱了皱眉毛,有些不满的说道:“你那都是什么称呼啊,什么展小猫,白老鼠的,也太难听了吧!”
“很难听吗?”
赖药儿眨了眨眼,半点都没觉得这个称号哪里难听了,他刚刚只是觉得这样很顺口,所以就这样叫了,再说了,这展小猫,白老鼠,不正正好好可以凑成一对吗。
不过,现在看着白玉堂一幅强烈不满的样子,赖药儿还是从善如流的改了口:“那要不然,小白鼠,白小鼠?”
“赖药儿,你是不是故意的?”
听着从对方嘴里蹦出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称号,白玉堂只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一突一突的,就快跳出来了,这赖药儿还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直接叫他名字不行吗,非要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旁边的展昭静静的给自己倒了杯茶,默默的旁观着,虽然赖药儿的称呼中也涉及到了自己,但他却完全没有一点插话的意思。
而且看着白玉堂快要被赖药儿气得头顶冒烟了的样子,展昭不仅没有觉得同情,反而有一种你也有今天,苍天饶过谁之类的感觉。
想当年,展昭和白玉堂的第一次相见,对方就一口一口一个猫儿叫着,直到现在也没有改过来,所以不是展昭对这样的称呼不反感,而是他实在已经被叫得习惯了。
所以,在看到白玉堂难得也遇到了这样的处境之后,展昭竟然莫名的有一种微妙的娱乐感,这让他口中本来是有些苦感的茶水,都被他自己给喝出了丝甘甜的味道。
表面上正一本正经喝茶的展昭,如此丰富的心理活动,白玉堂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的他正纠结于赖药儿给他起得那几个外号上。
他堂堂陷空岛五鼠之一,江湖上有名的侠客,若是被人给叫做白小鼠,和小白鼠这么可爱的称号了,那他的威严何在啊,可若是被对方叫做白老鼠,他白玉堂这么一个年轻英俊的人儿有那么老吗。
有心想要赖药儿直接叫他的名字,可看着赖药儿那样一副无辜的面孔,白玉堂又有些泄气,虽然跟对方接触的时间还不长,但白玉堂已经充分的体会到了一点,现在的他想要在嘴上赢过赖药儿,让对方改变想法,那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
虽然这么想,但白玉堂还是秉承着不放弃的原则,继续的向赖药儿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时不时的来点武力上的威胁,希望对方能够改变这样的称呼。
赖药儿的反应倒是一直很温和,不管白玉堂怎么说,都是一副无辜的表情,但口中的称呼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几个,而且,若是你仔细的看赖药儿的眼神,就会发现他眼里带着浓浓的兴致。
显然赖药儿是在故意的逗着白玉堂玩呢,身处其中的白玉堂虽然没有注意到,但坐在一旁喝茶,静静观战的展昭却明显看了出来,只不过,出于某种不为人所知的心思,展昭还是当做没发现一般,保持了沉默。
而在白五爷还跟赖药儿纠缠于他的称呼之时,雅间的门便被轻轻推开了,动作虽轻,但屋内的三人都是习武之人,自然不会忽视,寻声看去,便见一带着白色面纱的女子,手拿长琴,缓步走了进来。
这女子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几朵粉色的花纹,臂上迤逦着丈许长的烟罗紫轻纱,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着,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于双肩,脸上罩着一层轻纱,看不清面容,但隐隐约约透出来的清秀却更加勾人心弦。
手拿着长琴,女子缓步走到赖药儿对面,放在房间中央的凳子前,微微福了福身,语气轻柔婉约,犹如一曲和煦的春风一般:“小女子清音见过赖公子,见过两位公子……”
“清音……”
赖药儿轻轻念了两次,再看了眼对方这幅清丽脱俗的打扮,忍不住拍了拍手,赞道:“好名字,与你正是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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