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设备间与化妆室毗邻,韩珍跟她遇上,“师姐是准备去蓝玉县?”
筱涵手里握着印有玉兰台台标的话筒,“对,看刚播的新闻了吧,前县长曹平在77国道附近被抓捕了,他贪赃的罪证上交给市中院,一审就判决了死刑,他向省高院上诉,被驳回了。”
韩珍点头,“看过了。”
“你最近跟省台的何昭走得很近?”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筱涵早知道,韩珍也坦然,“省台答应给老雷瘫痪的小妹做募捐,所以他接受采访,让我做采访。”
“何主播父亲是虞山市二把手,风评可圈可点,他深挖这些也许有自己的打算,你原本是做娱乐主播。”同行搭档催促,筱涵拍了下她的肩膀,“最近新节目反响也不错,这件事水深水浅,要掂量清楚。”
韩珍耳闻过何昭的背景,他本人却只字未提。
倒是刘峰嘴比脑子快,说过他跟家里关系相当糟糕,几乎到六亲不认的状态。
再详细的,刘峰话语躲躲闪闪,没透露了。
摄像师横过半人高的三角架,险些从手里滑落,“诶诶,快帮忙扶一把。”
韩珍眼疾手快掺住,“我知道,师姐也要注意安全,最近降雨多,几个县里爆发泥石流。”
“放心吧,现在做新闻对比以前不知轻松多少。”
筱涵坐进电视台公车,滑门随后关闭。
助理凑上来,“珍姐跟筱涵主播原来师姐妹的关系。”
彼时韩珍刚进玉兰台,第一次参加台内部跨年晚会,大部分中层领导不在场,做这行工作压力大,大家愿意借此机会放松放松。
评论部一向最热闹,爱整活儿,拿新人开涮,点名让韩珍表演节目,她并不怯场,但确实没准备。
上台打算唱首歌,起哄说太素了,诗朗诵,人人都会,而且还能即兴创作,也不新鲜,娱乐主播个个能歌善舞,于是提议她跳支舞。
韩珍大学上形体课,练过半年,但从没在大庭广众下跳过,筱涵看出她犹豫,主动站出来解围,让她随便哼两句下台。
当时筱涵向众人介绍,叫她小师妹,她才知道两人是同校毕业。
虽然舞姿不惊艳,但季庭宗带她单独吃饭,她在他面前跳过一次,他刚从一位局长的酒桌下来,处于半醉状态,馆子里光线昏沉暧昧,嬛嬛楚宫腰的美感,借着酒劲儿,撩得他狂性大发。
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身心缠绵沉浸在爱欲里,会生出情和占有。
…
走进江州台融媒体大厅,是刘峰来接她,这里认证不认人,比市台更严苛,韩珍持有外协的工作证,进出挺方便。
“等等头儿,暗访节目掐头去尾剪了段中规中矩的播,反响平平,他正跟我们台长据理力争。”
广播电视台再大级别的官,说到底不过是颗更大的螺丝钉。
刘峰带她进了小演播室,临时挪出来的,化妆师正跟老雷化妆,不过朝夕之间,他更显苍老了,两鬓白发浓厚。
“韩小姐。”他准备起身迎接。
化妆师不耐烦,“老先生,你别动行不行,刚盖好的皱纹,你做个表情又没了。”
老雷捏着过长又不合身衣袖子,一动不敢动。
“你别给他化了。”韩珍皱眉,抽出湿巾,示意老雷擦掉脸上的妆,“不需要,是什么面貌就保留什么面貌。”
“诶,刘记者,不是你要求的——”
刘峰冲化妆师摆手,“下去下去,加半小时的班,看你那不饶人的样子。”
老雷接过湿巾搓了把脸,站起,“采访能开始了吗,我还得回医院照顾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