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受损,想必剑灵也免不了遭些苦楚。”
他说这话时,旁人尚且没什么反应,骆华卿垂在身侧的手掌已经骤然蜷起,微微颤抖。
所以,这古剑剑灵的来历,竟然是这般的残忍决绝么?
千百年前,或许陈茗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幼小生灵,却被莫名卷入他人狂热的追逐中。
当旁人剥夺了他的自由,烈火吞噬了他的逆鳞,本该自在逍遥的生命,却被永久地困在一方狭窄的黑暗中,他的心里,又怎会没有怨恨,没有痛苦。
所以那时刻展露的灿烂笑容,重伤虚弱时的柔声安慰,在表面和风煦日的同时,内里又该是怎样的千疮百孔?
骆华卿忽然觉得,自己或许从来没有读懂过他,纵然对那人的眷恋已经如同盘虬的根系,稍稍牵动就是灼热的刺痛,细密而深入骨髓。
陈茗原本就发着烧,听到路归尘的话,反而被刺激得稍稍打起了些精神:当初所谓的青龙灵体就是自己的随口胡诌,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这还真是......人生如戏啊。
不过既然古剑没受到什么致命创伤,短时间内,自己的小命应该也不会有大的安全问题。
他正预备安慰骆华卿几句,没想到对方竟然先他一步低下头,温热的唇贴着他耳畔蹭过,瞬间拂乱一段心曲:
“古剑里,是不是很黑很冷?”
耳朵接触到嘴唇的位置热得烫手,陈茗无措地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这些,“唔”了一声点点头,又摇摇头。
骆华卿只当他是发热得有些糊涂了,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指尖轻拂过他的发梢,轻柔而郑重地道:
“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经历这些。”
人的寿数有限,又怎么能比得上灵体状态的千古剑灵,聚散无常自有天定,又岂是人力所能轻易干预。
可偏偏他不是个任由拿捏的主儿,既然铸剑师能通过淬炼将陈茗的灵魂封禁在古剑之中,作为剑主,他自然也能设法将陈茗的魂魄从中牵引出来,再寻找到合适的身体将其容纳。
这样自己就能真真切切地触碰到他,而不是如同眼前这般,表面近在咫尺,实则远在天涯。
陈茗当然不知道自家男主在心底默默定下了什么对剧情方向具有决定性影响的计划,他满脑子都是被骆华卿这句誓言炸出的粉红蘑菇云,什么也答不上来,只能晕乎乎地垂下了眼睫。
二人的心灵交流旁人自然察觉不到,不远处的路归尘也只是简单提及了剑灵的存在,就不再多言。然而,他的这番话却无意间提醒了方承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