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问道:“那天玄神君呢?”
“神超脱于六界生灵,拥有无限的寿命,先妖王逝去后,天玄神君自然还是天玄神君。”
先是赠剑,后又报仇,足以见得弑神对先妖王的爱之深了。
季温良想起自己在幻境中所见的雕像,确实很美。
那么个美人,又有理想抱负,地位又尊崇,的确配得上弑神了。
或者说,除了她,还有谁能配得上弑神呢?
哦,对了,还有女主。
荆烈见季温良低头不语,关切地问道:“小兄弟,你这脸色咋这么苍白呢?不是喝多了吧。”
一想也不对啊,喝多了不是应该面色红润吗?
季温良不愿向外人透露心绪,勉强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容,道:“只是觉得有些冷。”
“冷?也是,正是初春时节,我这就叫小的们拿些柴来。”
“不用不用,”季温良本就是胡乱答的,怎敢劳烦他人,只好道,“多喝些酒,暖暖身子就好了。”
说罢,又端起了酒碗。
荆烈外表大大咧咧,却是很懂得察言观色的,他见季温良一碗接着一碗地喝,一副借酒浇愁的模样,脑子里千回百转,一个念头闪过。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神君,一个是渺小到尘埃里的仙侍。
共处一室,天长日久,仙侍难保不会被神君的风采所倾倒。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流水看上去也不似无情啊。
除非……除非是封离怕了。
嗯,也对,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封离是被背叛过一次的,难保不忧心被背叛第二次,故而即使动了心,也不敢敞开心扉。
只是面前这小兄弟,好似不像是会朝秦暮楚的。
单单听到封离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感伤之情就满满溢了出来,连他都受到了感染,可做不得假。
偏偏还说什么觉得冷,只怕是心冷罢。
说到底,都是我们妖界的错啊。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
荆烈极力调整表情,让自己看得亲切一些,和颜悦色地道:“小弟,以后我便叫你小弟,你换我一声大哥如何?”
季温良被荆烈怪异的表情吓了一跳,下意识服从道:“大……大哥。”
“嗯,”荆烈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道,“我看你心事重重,甚是挂心。既然你我是兄弟,你还有什么话不能对大哥讲的?一个人憋着也解决不了问题,倒不如说出来,我也好出个主意。”
这话可戳中了季温良的心。
他是能分得清轻重的,眼前最要紧的……最要紧的还是留在弑神身边,完成任务。
可自己的力量终究有限,荆烈见闻广博,说不定真能想出个办法。
若是平常,他是很难开口的,但如今喝了酒,有些熏熏然,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想了想,犹犹豫豫地道:“嗯……倘若,倘若你想跟随一个人,这个人却……却不想让你跟着,该如何是好?”
季温良问得隐晦,荆烈却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一个人”,明明就是弑神。
这么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荆烈大感心痛。
唉,爱啊,让人变得如此卑微。
“你说的这个人,是什么样的?”
季温良手支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道:“嗯……这个人他很强大,虽然外表冷漠,但心地很好,只是少言寡语。”
荆烈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他还头一回听人说弑神心地好,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