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两盏大红灯笼,双喜字贴满了门窗陈设,同四壁悬挂的红烛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苏语怜在夏望的搀扶下,缓缓走到铺着厚厚实实的红缎龙凤双喜锦绣被榻旁,仪态端庄地坐了下去。
不过她这姿势没能保持得下去。镶满宝石珠翠的凤冠华贵精美,但实在是太过沉重,压的她脖子都要僵了。
夏望小声道:“小姐,您先放松一下,殿下估计还有一会儿才进来呢。”
“好吧。”苏语怜应了一声,挺直的脊背松了下去,就差没瘫在喜榻上。
谁知不到一刻钟,新房的门便被推开了。她一惊,立刻重新挺直腰背,身子紧绷得像拉满的弦。
快而轻的脚步声朝她靠近,心跳猛地剧烈起来,砰砰砰砸的她心里发慌。
“娘子,久等了。” 暧昧低柔的嗓音响起,苏语怜从这短短一句话中听出了微醺之意,果然,待他靠得近了,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味。
一旁候着的嬷嬷将烫金的喜秤呈上来,楚琅接过去,微一停顿,缓缓挑开了红盖头。
金丝凤冠下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不知是红妆还是羞怯,两腮飞红,吹弹可破。纤长卷翘的眼睫下垂,如同翩跹的蝶翼微微颤动,略略一抬眼,眼尾处的凤凰花钿如同活了一般展翅,生生添了几分摄人心魄。
眼眸一热,喉结上下滚动一番,他百般克制地将喜秤递回给嬷嬷,又接过了宫女奉上的合卺酒。
苏语怜自知酒量极差,只敢浅尝辄止,意思到了即可。而楚琅喝完合卺酒后,已然十分不耐了,挥了挥手道:“都出去罢。”
“殿下,还有”嬷嬷触及摄政王殿下的目光,随即闭上了嘴,带领一众宫人们退下了。
新房内只剩一坐一立的新郎和新娘子。
苏语怜只觉周身的温度不断地在攀升,楚琅还什么都没有做,她脸上烫的都快冒烟了,藏在宽大的袖袍下的手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片刻后,他终于动了,抬手捏住了小小尖尖的下颌,挨近了些“阿怜,为何不抬眼看看我?”
她被迫仰首抬眼,深深地望进了那双浓重漆黑的眼眸里,被烫得又是一抖,用莫名可怜兮兮的语气唤他的名字:“楚琅”
他的手指向上,力道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她的唇角,目光像是粘在了微微颤抖的红唇上“你叫我什么?”
她的脑子里此刻仿佛有一锅粥在煮,呆呆地想了想,试探地唤道:“哥哥?”
“不对。”他的嗓音愈发低沉危险“再叫不对,我就要惩罚你了。”
“呜”苏语怜可怜地呜咽了一声,突然灵光一现,睁大了水润润的眼眸,嗓音又软又糯:“相公?”
下一瞬间,天旋地转后她整个人被凶狠地按倒在了大红喜榻上。
长夜漫漫,唯有案桌上彻夜点燃的红烛见证了一夜的红浪翻涌,交颈痴缠。
第二日,苏语怜睡到日上三竿,方才悠悠转醒。
意识一旦清醒后,浑身的酸胀感便涌了上来,尤其是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更是火辣辣得疼。她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有气无力地唤道:“夏望,夏望”
幸好守在门外的夏望耳朵好使,听到了呼唤声立刻推门进来“小姐您醒了!”
“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夏望走上前去,撩开红帐,一眼便瞧见了她家小姐那半褪的衣衫掩映下,娇嫩白皙的皮肤上尽是不堪入目的红痕,顿时羞得扭开了眼怪叫了一声。
“做什么?”苏语怜半撑起身子,目光往下一扫,愣了愣,突然又躺回了床上,拿手捂住了一张小脸。
夏望假咳嗽了几声,转移了话题:“摄政王殿下去上早朝了,许是被政务拖住了。”
“嗯,我知道了。”她早上朦朦胧胧的睡梦中,楚琅一直若有似无地亲她,边亲边用气声抱怨,哪有新郎大婚第二日便要勤勤恳恳上朝的?恶狼好不容易将可口的小东西吃进了肚子里,他恨不得一连三日都同她在床榻上度过,将从前一而再再而三被撩出的火都补回来。
“小姐,您要起来洗漱吗?”夏望又看了一眼她身子,改口道:“奴婢还是为您准备沐浴吧。”
苏语怜起身,牵扯了身上某处,倒吸了一口气,开始认真考虑,她要不还是先回娘家住一段时日,等某人冷静一点?
章节目录 番外(三)
这日, 摄政王千岁下了早朝,刚踏进泰华宫门槛,便见宫内跪了一地的宫人们。
眉心微皱, 他冷冷地问道:“王妃又怎么了?”
打头的小太监头快垂到地心去了, 结结巴巴道:“回回殿下王妃留下了一封信,出出宫去了”
脸色阴沉的摄政王接过了信, 扫了两眼“很好。”顷刻间,那封信便在他手中化为了碎末。
“小姐, 咱们就这样跑出来真的没事吗?”夏望两只手拿满了各式各样的吃食,惴惴不安地左看右看, 仿佛下一瞬间就会有人冲出来把她们抓回去。
苏语怜将手中的酥糖塞进她嘴里,笑道:“怕什么?我不是留了封信吗?”说着, 她的笑容淡了下来“再说, 某人最近忙得见不着人影, 也未必能发现我们出来了。”
大婚两年半,楚琅不再像最开始那样黏她黏的紧了, 近来也不知是真的国事繁忙还是怎么地, 每日回泰华宫时她早睡下了,第二日一早醒来, 身边的枕头已变得冰凉。两人几乎碰不上面,更别提好好说几句话了。
想到这里,口中甜甜的酥糖也失去了味道, 咀嚼了两下,味如嚼蜡。
“罢了,既然出来了,那就好好玩儿,不想这些了。”苏语怜强行打起精神来“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等到了自家小姐口中的“好地方”夏望彻底傻眼了“这这这这不太好吧小姐?”
苏语怜握着扇子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叫我公子。”
夏望看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扭着水蛇腰就朝她们过来了,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慌慌张张道:“公子,这看起来可不是正经的地方,咱们还是快点出去吧!”
“呦,今儿个真是稀奇了,还从未见过上醉香楼寻欢作乐公子哥还随身带着小丫鬟的!”那粉衣姑娘掩着香帕笑了起来。
苏语怜冷淡地摇着一把玉扇“怎么,醉香楼女儿家不能来吗?”
另一个紫衣姑娘倒是机灵,连忙接话道:“能能能,自然是公子您说了算了!”醉香楼开门做生意,来者是客,有钱便是大爷,她们可不敢得罪这看起来贵气十足的小公子。
粉衣姑娘眼眸一转,指着一众姐妹调笑道:“那——小公子您瞧一瞧,今儿个想让哪个姐妹陪您呢?还是姐妹们一起?”见惯了肥头大耳的客人,这乍来了一位标志俊俏的小公子,姑娘们都忍不住凑了过来。
苏语怜面皮薄,连带着耳垂都红透了,却强自维持冷淡道:“我要你们醉香楼的头牌。”
叽叽喳喳的姑娘们蓦地闭了嘴。
片刻后,有人道:“公子有所不知,咱们醉香楼的头牌——落音姑娘,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