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32忍辱暗计

设项目圈住？”

    王伟心中一突：“难道不成，你还有什么后招？”

    张子峰说：“这就不是你关心的事情了。我根你说实话话，其实我和徐大恒科长有个大计划么？告诉你，如果你想跟着我们干，反正现在唐萍被吴津逼回市里了，你就得好好用老老实实的表像呆着。吴津从创文组抢来的新农村项目的事情，你能少管就少管，可以敷衍就敷衍。”

    王伟倒抽口冷气，他一直以为张子峰被吴津给算计了，但到这时才晓得，原来张子峰，还有张子峰背后还有一个徐大恒，这一群一直不被吴津重视的人，似乎已经定下了一计，只是这是什么样的计策呢？”

    看着眼前的吴津用计滴水不漏，却不料，背后还有一个挖坑的猎人，如果那个猎人是别人王伟并不感到可怕，可是对方是徐大恒，这不由让王伟心里一紧，不知道计划局里又将掀起什么样的巨澜。

    说来也奇怪，经过上次王伟投靠唐萍和他吴津有过作对的冲突后，吴津反而对王伟很不错，不仅没有报复的意思，有好事还总想着他。

    譬如这次，张子峰争夺区办新农村直接任务分解项目失败，唐萍势力看似全部退出的，说是让王伟协助移交，那不过是客气话，做个门面装点的事情。

    但吴津却当了真，不仅给王伟安排了具体工作，还给他专门给他在新农村建设工作上设了个职务。现在王伟除了是唐萍创文组的成员之外，来到吴津这边兼任龙王村发展试点普查员，级别在高德华、刘白芝之下，但实权并不小。

    王伟是个专门做事的人，见着有事情做，当然最高兴，全然忘记了张子峰当初对他吴津是个利用人高手的警告，一门心思地投入到工作里去。

    事实上，龙王村发展这块的确很有做头，王伟对实况进行了一轮调查，发觉龙王村发展的油菜地兼旅游发展其实也非常适合本地，如果做得好，完全可以实现多方共赢，而且这块业务和唐萍已经在做的新农村创文毫无冲突，因为新农村创文在农村建设上层独占鳌头，而新龙王村发展可以进入和，拓展新的业绩空间。

    王伟苦思冥想多日，最后琢磨出一个在本地试行龙王村发展的油菜地兼旅游发展。这个方案试图在整个计划局直属管理的工作任务、和龙王村设立由计划局控制的专属任务，并且实行同管理同业绩，将这个下游农村都控制起来。

    王伟初步估算，如果按照这个方案做，到年底时，整个上层农村业绩可以提高一成以上，明年全年可以提高五成左右。

    更有利的是，这个方案将不会损失和新农村创文的合作，工作量相同出力相同，能有效规避局里内耗，也令其它想抢功的单位或部分难以插手，计划局很可能正式成为区直属管理的独一份，变作规则制定者。

    但这方案一送到龙王村新农村发展负责人高德华手里，就立刻被打了回票。王伟去问原因，高德华却摇头不谈，只是说方案无法实施，不需要空谈。

    王伟也是在计划局这个官场呆了近大半年的人物，深知其中厉害关系，稍微一分析，便觉得高德华是怕自己抢了他的功劳，毕竟现在高德华是直接负责人，如果用王伟的方案，那么主导权很可能被王伟拿去。

    但王伟是个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人，他自我感觉方案非常好，对局里有明显帮助，就不会再去想谁主导谁有功的事情。

    左思右想之下，王伟决定冒险越级上报，他心中所想也很简单，只要吴津肯采用这个报告，就说是和高德华一起做的，功劳还是归他，那就没事了。

    在越级上报前，王伟专门去龙王村作了一项调查兼实事。

    龙王村的小姓李家一个寡妇找到王伟的，求他做中人卖掉六分水地给村里，村长和村支书更慷慨地说：”孤儿寡母，甭说卖地，就是周济给几百公斤米也成！”

    在契约上签名画押后的第二天早晨，村长和村支书来到新买的寡妇家的六分水地里察看，老远瞅见那地里正有人吆着高骡子大马双套牲畜在地里飞梭似的耕作，此值初夏，日头刚冒出原顶，田野一片柔媚。骡马高扬着脖颈，吆犁人扶着犁把儿疲于奔命。地头站着一个穿黑袍的人，高个儿，手叉着腰，那是张大春。村长和村支书不由心头一沉就加快脚步赶到地头，那人正是张大春，张大春也想要村里寡妇的这块地种油菜。

    张大春佯装不闻不见，双手背杪在后腰里，攥着从头托到臀部的又黑又精的大辫子，傲然啾视着拽犁奔驰的骡马。村长和村支书一看就火了：”大其，你怎么在村里的公共地里插铧跑马？”张大春佯装惊讶地说：”这是我的地呀！”村长和村支书说：”这得凭契约说话，不是谁说是谁的就是谁的！”张大春说：”我不管契约。是李家寡妇寻到我屋里要把地卖给我。”村长和村支书说：”那是白说。昨日黑间李家寡妇已经签字画押了。”张大春拖长声调说：”谁管你们黑间做下什么事！李家寡妇借过我五斗麦子八块银元，讲定用这块地作抵押，逾期不还，我当然就要套犁圈地了！”

    张大春儿子张小其正吆着骡马赶到地头，张大春从儿子手里夺过鞭子接过犁把儿，勒回牲畜示威似的翻耕起来。村长和村支书一跃上前抓住骡马缰绳。两个年龄相仿的男人随之就厮打在一起。和父亲动手的是村领导，张大春儿子张小其不敢插手，只顾去逮惊跑的牲畜。骡马拖着犁杖，在已经摆穗扬花的麦田里磕磕绊绊地奔跑着。

    村领导和张大春从李家寡妇的地里扭打到地头乾涸的水渠，同时跌倒在龙王村的草窝里，然后爬起来继续厮打，又扯拽到刚刚翻过的土地里。这时候村子里拥来许多男女，先是张大春的几个内侄儿插手上阵，接着村长和村支书的亲门近族的男子也上了手，很快席卷为两姓阵势分明的斗殴，满地都是撕破的布片和丢掉的布鞋。

    王伟赶在村里这件事火为之前到达出事地点，吆喝一声：”住手！”有如晴天打雷，震得双方都垂手驻足。王伟一手拉着张大春，一手拉着村长和村支书，朝村委会里里走去。几个人被王伟一直拖进他的。王伟进了村委会先关了门以免围观，随之打了两盆水，让他们各自去洗自己脸上手上的血污，然后给他们抓破的伤口敷了白药，止了血。王伟说：“你们一方是村领导，怎么能随便打人，一边是村里模范户，村民们的楷模，也不应该还手，都是为了村里的发展嘛。”

    还是村长和村支书领悟得快，在王伟这个区里来的领导面前，整理了一下思路，问张大春之前寡妇那是怎么回事。

    张大春也变得不好意思了，大概述说了一遍，李家寡妇确实先把地卖给张大春，而且以借的形式先给了八千块钱，听说这土地卖给村里连片种植油菜，可以得更多的钱，心里一转就改变主意，要把地卖给村里。村长和村支书弄清了这个过程就骂起李家寡妇来：”真正的婆娘见识！土地是不能买卖的，只是她家庭困难，村里考虑她的实际，先给她租几年，等有能力了，再还给她，村里发展起来了，她的土地上的收益也可以分一部分给她”

    张大春一听，羞愧在低下了头。

    看到这里，王伟写下了一段话：打斗伤气两败伤；为村富裕各忍让，谦让一步宽十丈，只为龙王村里大发展。把有利于龙王村最好发展的方案交上去，让区里早日帮助我们龙王村早日富裕起来。

    于是，王伟回到建江市区，便找了个机会，趁着高德华下班而吴津还在办公室的时候，将龙王村层次递进发展的那个被高德华下来的方案悄悄地送了上去。

    这一次，吴津亲自拿到了计划书，也趁着加班仔细地看了。

    第二天开会，果然如王伟所料，一开场讨论的就是他的方案，吴津将复印件发给新农村建设组里人看，众人议论纷纷，但都摸不清诸位老大的意思，谁也不敢开腔说话。

    高德华见王伟居然敢越级报告，顿时怒火中烧，当场就拍案而起，把整个方案批驳得一无是处。

    王伟原来看唐萍出走，他独自一人也无为作创文的工作，看见吴津有工作交给他，就想做点实事，不想和人争斗，可说到做事的原则性问题，这个好坏却一定要争个明白，他激动得火冒小伟伟丈，和高德华争起方案细节。双方你一句我一句，根本不肯相让，最后还是吴津命令暂时休会，这才平息了吵闹。

    王伟悻悻地离开创卫组办公室时，并没有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来这边开会。

    几天后，猝不及防的消息传来，龙王村农村建设的方案已经落实，各种硬动将在规定时间内全面展开。

    令王伟吃惊的是，透露出来的最终方案，是他闻所未闻，吴津连一次都没有和王伟讨论过。

    方案的重点，是要在吴津所有掌控的、以及工作任务涨业绩中开展扶贫、赞助等活动，最高对龙王村的扶贫幅度竟然升到了之前的五倍。吴津将这一整套方案称之为“业绩战役”显示出这绝对不是他随便拍脑门决定的，而是一个长期战略。

    王伟见到这个决定，简直不敢相信，首先这个所谓的“业绩战役”根本就没人通知他；其次，只要做过农村实际工作的人都明白，这种只靠借水，而不挖井的做法在农村建设上完全行不通。

    计划局在直属管理的农村龙王村非常复杂，首先在唐萍和创卫组长期做直接联系农村，他做建设，手中有一大批二级、小伟伟级镇办相关对口部门，唐萍的手中，捏着新农村创文的合作，可谓成绩有强势龙王村，加上吴津目前做的新农村建设是区直属，两个级不同，合作方式不同，工作量也是各有差别。但目的却很一致，两人的业绩可以统一起来。

    王伟之前的龙王村发展的方案，是按吴津的意思，种植油菜和把旅游发展规划兼顾，他放弃自己之前定位的烤烟种植，完全全身心投入吴津提出的新方案，目的是想把所有龙王村的工作量、出力都统一起来，形成一个整体，以后不管在计划局吴津的直属管理或是唐萍的对口管理，龙王村里工作，都是一致工作量一致的品牌。这能够有效地保障镇办相关对口部门和所有上层龙王村的成绩，成绩大家都可以共享，这也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情。

    但吴津的“业绩战役”完全是反其道而行之，他首先抛弃自己之前定位的油菜和开发旅游业，而在自己能在区里掌握的各村办中搞扶贫和赞助，弄得自己没多少实业成绩可言，并且这个硬动还会带来一系列反应，镇办相关对口部门首先会造反，因为“业绩战役”抛出来的拨款，远远低于镇办相关对口部门的标准，镇办他们不跟进的话肯定没油水捞，工作任务全砸在手里；如果跟进的话压根没有成绩，甚至可能亏本。这简直就是把自己培养起来的工作队伍往绝路上赶。

    这个在局里内部也会产生巨大影响。唐萍掌握的新农村创文龙王村刚刚开始合作，前景正看好，不只农村攀升，工作量还很坚挺。如果吴津的“业绩战役”推行，唐萍和新农村创文的合作将会受到重大打击。吴津拨款后的工作量，远远大于新农村初期创业的创文的成绩，甚至高于唐萍给予的安排量，也就是说，新农村创文的工作任务不用完成农民也有收益，那后果可想而知，创文工作任务无利可图，自然不会跟进，之前和村里所有谈好的合作计划，也将烟消云散。

    王伟看“业绩战役”的方案，是越看越心惊，他觉得这压根儿不是什么赞助计划，而是捣毁新农村建设的核武器，谁制定了这个方案，谁就是恐怖分子。

    想到村里利益，还有镇办，包括区里里的利益将受到巨大损失，王伟再也按捺不住，通宵奋笔疾书，给高德华、唐萍、唐萍、吴津以及农村村领导们群发了一条短信，痛陈其中利弊，力主取消“吴津的业绩计划”

    接到这条短信最生气的是唐萍，她明明叫王伟在区里暗中观察吴津的动向，没想到，这个臭小子到陷进了吴津定下的工作计谋之中了。

    这条短信，是王伟当夜在家发出的，局里上下没人知道。可第二天他才进局里，却发现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不只是计划局里的人全都有所耳闻，就连区里区特派员唐萍也亲自赶到。

    唐萍当然是收到王伟的短信后赶来的，看到王伟信上所说，发现这果然是对局里损害巨大，便忽匆匆地飞过来，主持召开计划局里高层会议。在会上，唐萍怒斥吴津这是胡作非为，拿着鸡毛当令箭，如果损害局里，包括区镇村一级利益，更是对她的创文工作的巨大损害，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唐萍等人的睽睽瞩目下，唐萍命令吴津不许实施“业绩战役”计划，并且立刻整改，对新龙王村的事情要步步为营，按实业进行，该种油菜种油菜，该发展旅游发展旅游，不许以赞助和扶贫的形势急进。

    唐萍这次突然发飙。很显然，她程来这一趟，就是替王伟出头的。要不然，等吴津的计划推出，哪里还有他们的饭吃。

    王伟没想到事情闹这么大，心中有些忐忑，他哪里晓得，这事情压根儿就没完，唐萍的大会开完了，周功立便又风风火火地赶到计划局里，再度召开计划局里的高层大会。

    周功立和唐萍是彻底相反的论调，周功立摆明车马，龙王村新农村下层的发展，油菜地兼旅游发展的推出，完全是他是古堡区区委书记的管辖范围，唐萍你一个特派员，只有建议作用，前来干预根本是越权。

    所以周功立直接下令“业绩战役”提前实施，从第二天就开始动员，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在高层会议上，周功立甚至直接保底，宣称此次战役的成败责任都由他负责到底，下面的人只需冲锋就行了。

    这一个吴津的计划，一个王伟的告密，直接把古堡区里暗中较量的两股力量，周功立和唐萍这回是彻彻底底地拉出来了水面，尤如之前周功立和张登启之急，一个号称‘保守派’，一个号称‘激进派’反正你不死我没法活。

    这两天里一冰冻九尺，一个热火朝天，把计划局里的，包括古堡区其它局属有参予进创卫或创文工作的人给忙碌得找不到方向。上面是神仙打架，下面的人摸不着头脑，也不晓得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