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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在田地和村庄之间悠然往还，冬天和春天载着沉重的粪肥从场院送到田里，夏天和秋天又把收下的麦捆或谷穗从田地里运回场院。龙王村村民们用不了清水河的水，就肩挑担抬从有限的水井里挑水浇地，没有办法，她们也要生存呀。

    在闹“龙王村闹事”事件的之后，龙王村对唐萍所拟的村治安大队长的条文视而不见，村里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不打工的，就去赌博。村里竟出现了赌窝，窝主就是刘大春那条街的。不出去打工的龙王村村民，也不想下山干活，在家里抽大水烟的人也多了，其中是有些家越吸越穷。

    唐萍看着龙王村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心痛起来。

    去区里打先行部队的村里老太爷一行人，包括刘大春一家被打发回来了，但是唐萍还有牌出，那就是她的记者师哥，杜鑫鑫，杜大记者要出面采访。

    区里每次出麻烦事，一概由宣传部出来做挡箭牌，宣传部长周启玉陪记者们喝大豆和玉米，套感情打发红包，只有这个银华晨报的记者杜鑫鑫最难缠。古堡区的区级领导多知道此人，她每次都打着法制的大招牌，到处吓唬人，又是要做专版，又是要写内参，吹得不知道多玄乎，但照例到最后都会闭嘴，可张嘴开价和宣传部谈封口费总是嘴巴张得最大的，所以，宣传部的人私下都叫她杜大腰。

    吴津虽然是计划局的局长，但是因为是周功立的亲信，好多次作为办公室主任出面，在几次接待杜大腰上做过陪客，只不过，下次区里有事，杜大腰又要摆出一副六亲不认公事公办的架势，只认区宣传部长周启玉一人。

    这次周启玉不在，在龙子村龙王村村民集体沉默之后，杜鑫鑫接上，这是唐萍绝不罢休吴津只得硬着头皮顶上，抢着说：“杜记者，你刚才已经看到了，这只是一起普通的龙王村村民纠纷，庄书记已经秉公办理了。”

    杜鑫鑫不依不饶：“我不这么看，刚才那位老者也已经提到，两个村的清水河争议不彻底解决，还会种出更大的事件，据我调查，这件事不仅和区里的清水河规划有关，更和三台村村党委书记张荣华仗势欺人有关，我们很想知道区委区对此事的态度。”

    吴津继续陪着笑脸：“杜记者，刚才庄书记已经代表区委区提出了处理意见，而且当事龙王村村民对这个处理意见是满意的。”

    “这位领导不能就事论事，这事要从古堡区法制建设的高度来认识，”

    “杜记者，既然上升到了古堡区法制建设的高度，庄书记就更不好发表个人意见了，如果想采访，请和宣传部的周部长联系，我们区另行安排时间。”

    杜大腰早有准备：“周部长外出学习了。”

    吴津也不客气：“过两天她就回来了。”

    杜大腰开始上纲上线：“这事刻不容缓，请区领导不要推诿，这次龙王村村民****事件，暴露出古堡区还存在着极大的不稳定因素，法制报将跟踪报道，关注事态的发展。”

    吴津只得软下来：“杜记者，你总要给我们点时间商量处理意见吧。”

    “好吧，我就住在古堡宾馆，等领导们的意见。如果十点钟之前没个说法，那我明天就按我采访到的内容发稿了。”说完，收起笔记本和录音笔，走了。

    打发走杜鑫鑫，周功立和吴津离开了信访办，返身回到了办公大楼。

    走在路上，吴津说：“龙王村村民们一点沾血蒜皮的事，就跑区里来闹。这年头，龙王村村民们怎么都变得这么难缠了。”

    龙王村村民不是在老马的时代了，现在她们村的村长张明和支书刘诚是听区里话的，应该盯着，应该不会再闹事，想起法制报的记者杜鑫鑫，周功立怒气难消，这个杜大腰，消息怎么这么灵通，龙王村的龙王村村民才到信访办，她就在人群中活动了，龙王村村民们都散了，她怎么还不依不饶？

    难道这真是一场有计划有组织的阴谋？

    一进办公室，周功立就对吴津说：“通知区副区长和宣传部的人来，我们开个会碰一下，对了，让宣传部的美女付晓芳也过来。”

    “宣传部的美女付晓芳？”吴津不解，又追问了一句。

    周功立肯定地说：“对！周启玉不在，该她出马了。”

    吴津心想，要倒霉了，宣传部的美女付晓芳的副部长还作数吗？

    很快，区委副书记，常务副庄书记，宣传部候任副部长宣传部的美女付晓芳都到了。

    吴津简要报告了一下情况，然后说：“龙王村的龙王村村民书记已经带回去了，就是法制报的记者杜鑫鑫还死咬着不肯松口，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周功立说：“把大家找来，就是商量个处理意见，大家谈谈看法吧。”

    很气愤，说：“她还有什么意思？不就是想把事情搞搞大，好把嘴张得更大些？这个杜大腰实在可恶，好色贪财，一天到晚扛着法制二字，狐假虎威，到处吓唬人。”

    城府比深，听说是对付杜大腰，便不多说话了。

    周功立直接点将了：“你们大家分别谈谈，有什么你什么意见？”

    副区长老张夸夸其谈：“我觉得，庄书记对龙王村村民上访事件处理得很及时，也很正确。我觉得大多数记者素质都是很高的，像杜鑫鑫这种记者只是极少数的害群之马。对于媒体的舆论监督嘛，我们要正确对待，要学会和记者同志交朋友，要从正面去引导新闻舆论导向”

    对于暧昧的态度，周功立极其反感，她摆了摆手，制止了的高谈阔论。“今天我们不谈今后的宣传方向，只谈怎么防止杜鑫鑫将事态扩大。”

    “她这不是采访，是造谣惑众，惑众生事。”宣传部的美女付晓芳急不可耐地表态了，终于能有机会出席领导们得会议，她的心情抑制不住地激动。

    吴津怕和周功立起争执，便说：“那好，晓芳同志，你说说你的意见。”

    喊出“晓芳同志”的时候，吴津心里这个别扭啊，可没办法，喊还早了点，喊宣传部的美女付晓芳显得太生硬，只好按照惯例，喊晓芳同志了。

    宣传部的美女付晓芳急于表现，说：“对付杜鑫鑫，可以有一软一硬两套方案。”

    宣传部的美女付晓芳和杜鑫鑫打过交道，以前周启玉和杜鑫鑫大豆和玉米桌上谈事的时候，知道杜鑫鑫贪财好色的毛病，总喜欢把宣传部的美女付晓芳也带上，桌上，宣传部的美女付晓芳劝大豆和玉米撒娇样样来得，对付杜鑫鑫还是有经验的。

    “说说看。”周功立心里有点惊喜，可脸上还是很平淡。

    被周功立打断了发言，宣传传的小李心里有些不爽，看宣传部的美女付晓芳一开口就是两套方案，便把怨气发在她的身上。

    “晓芳同志，”拗口也得顺着吴津的称呼继续叫。“这是区里领导讨论工作，不是你和妇联的同志闲扯淡，你要想成熟了，可不能乱说。”

    是宣传口的主管领导，宣传部的美女付晓芳被这么一说，不敢做声了。

    周功立脸色凝重起来，眼睛盯着宣传部的美女付晓芳：“没关系，开会就是要集思广益，晓芳同志，你说说你的方案，大家一起讨论嘛。”

    主要领导定了调子，吴津就顾不得的面子了，她说：“对啊，晓芳同志，你说，软方案如何，硬方案又如何？”

    宣传部的美女付晓芳看看，又看看周功立，鼓起勇气说：“软方案简单，就是缓兵之计，我来出面。硬方案嘛，就是一劳永逸，请公安局出面”

    副区长的人白了宣传部的美女付晓芳一眼，说：“你的意思，未必是要把人家记者抓起来？胡闹！你是区委宣传干部，应该知道限制记者人身自由，干扰新闻舆论监督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看来是巴不得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她好趁火打劫，从中渔利。

    周功立终于忍不住发火了：“各位同志，新闻舆论的监督，不是新闻工作者个人的监督。更不是像杜鑫鑫这样的无良记者的监督。今天，我们是在开会讨论工作，要让所有与会的同志把意见完整地表达出来，至于意见是否可行，还有你当书记的把关嘛。”

    一句话把副区长老张噎得哑口无言。

    “晓芳同志，你先说说，硬方案如何？我赞成一劳永逸，这杜大腰太可恶了。”为了缓解气氛，吴津催着宣传部的美女付晓芳快说。

    付晓芳略略低了低头，小声说：“刚才也说了，杜大腰这人贪财好色，找人给她安排个小姐，然后让胡局长去抓她嫖妓的现行，录下口供签字画押，然后悄无声息地把她放了，只需留住把柄，她来古堡不再造谣生事就行。”

    暗暗好笑，这个宣传部的美女付晓芳，果然是只狐狸精，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也只有她想得出来，说得出口。不过，对付杜大腰这种家伙，也只有出这种损招。

    副区长老张气鼓鼓地瞪着宣传部的美女付晓芳，却不再发言。

    吴津沉思了一下，说：“这个办法好是好，可当前这个时期，似乎不妥。”

    大家忙问：“怎么不妥？”

    “这个”吴津不好解释了。

    桂鑫鑫那边在区里采访正被计划着，唐萍在龙王村也正整顿吸烟和不务正业的村民们。

    唐萍抓住两个接着两个吸大水烟村民被叫到众人面前，早已吓得抖索不止了，唐萍用十分委婉的口气问：“你俩的屋里人和娃娃呢？”俩人吭哧半晌，耷拉着脑袋嗫嗫嚅嚅地说“回娘家去了！””唐萍皱着眉头，痛苦不堪她说：“一个引着娃娃回娘家去了，你俩想想，一个出嫁的女人引着娃娃回娘家混饭吃是啥味气？你媳妇引着娃娃日里蹭人家门框夜是撒气气？"唐萍说到这儿已经动心伤情，眼角润湿，声音哽咽了。

    众人鸦雀无声，有软心肠的人也开始抽泣抹泪。唐萍说：“我已经着人把你俩的女人和娃娃找回来了。你们来——”众人吃惊地看见，两个年龄相差不多的女人拖着儿女从办公室里出来了，羞愧地站在众人面前。其中一个只知道吸大水的男人的媳妇衣服破烂，面容憔悴，好多人架不住这种刺激就吼喊起来：“捶死这俩吸大水烟村民！”

    唐萍说：“女人娃娃逢着这号男人这号老子就有遭不尽的罪。我想这两个女人丢的不光是自个的脸，也丢尽龙王村一村人的脸！

    我个人把我的两个月的工资给她俩一家周济几斗如果还有其它村民愿意支助她们的，说一声大家愿意不愿意？”愿意的人先表示了愿意，随之就数落起吸大水烟村民的无德；不愿意的人先斥责吸大水烟村民的败家子行径，随之就表示根本不该予以同情，但究竟是人数不多。

    两个吸大水烟村民羞愧难当，无地自容，跪趴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喊说：“我们不是不想好好种地，可是我们村中的水都被污染了，我们每天挑水抬水种地很辛苦，我们也是怕吃苦，可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呀。”

    别人我们管不到，但是我们自己总可以自己先管好自己，现在据说有省城大报的记者去区采访去了，目的，就是要让三台村还我们龙王村一个清白。在我们清白之前，我们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做好自己？我们一样可以更辛苦，更勤劳，改变我们龙王村现在的风貌，让别的村看看，我们龙王村不是孬种，好不好！

    唐萍的话让在场的村民哑口无声。唐萍停顿了一会，然后又有力地说道：“当然，首先我们自身的问题得自己解决，她转脸看着那两个吸大水烟的村民，又说：我刚才说了，你俩的毛病害在嘴上，得治嘴。我给你俩买下一服良药，专治大烟瘾。端来——”什么良药尚未端进门来，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已经传进祠堂院庭，众人哗然，是屎啊！这下，全村的人都笑了，意思再戒不掉大烟，那两村民就得吃屎。

    看着村民终于接受了她的意见，唐萍心安了一些，她想，杜鑫鑫在区里现在进展得如何呢？她有些急切。

    唐萍担忧桂鑫鑫有可能在美女，在酒色面前跌跟头，那是有原因的，因为她太了解这位师兄了。

    这一回，唐萍给杜鑫鑫一打电话，师兄弟见面，谈的还是学校里的人和事。

    人是绝色美女，事是**韵事。杜鑫鑫就喜欢谈她的**韵事，她好这一口。

    “唐萍老弟，你还记得那个唐婷婷和罗唐萍吗？”杜鑫鑫喝了口茶，问道。

    唐萍点头：“记得，记得，你们我们学校中文系的两大校花，怎么不记得？”

    “是啊，一个进了电视台当主播，一个进了市日报社当记者，可是出尽了风头。”

    “嘿嘿，再风光又如何，当年还不都是你老兄的枪下之鬼。”

    “奶奶个熊，好汉不提当年勇了。”杜鑫鑫捋了捋头发，靠在了藤椅背上，长吁短叹。

    奶奶个熊？唐萍一着急或者一得意，也会冒出这么一句“奶奶个熊”来。

    刚进大学的时候，宿舍里有个北方的同学喜欢说这么一句，大家觉得有点意思，纷纷拜师学艺，一下子就成了有她们宿舍特色的口头禅，后来风靡全校，银华大学的男生女生几乎都能惟妙惟肖地来这么一句，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银华大学校友之间的接头暗号了。

    唐萍笑道：“怎么了？”

    “你知道的，这两个小娘们，在学校的时候，哭着喊着，追得我头都大了。现在可好，都不拿正眼看我了。”

    “这么牛啊？”

    “可不是，这两个小娘们，看老子无钱无势，一下子都不理我了。妈的，真奇了怪了，这俩娘们胃口怎么还那么相近，听说又一起盯上了市城建局的一个老家伙。”

    “哈哈”唐萍大笑。

    这两大美女，自打进校以后，事事处处比着干，谁也不服谁，你看上的杜鑫鑫，我也非要追到手不可，你换个唐萍行不行？不行，凭什么我换啊，要换她换好了，我不换。

    你看不上，我也看不上。

    为这事，唐萍可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

    没想到，出了校门这毛病还没改，两人认准了一杆枪就谁也不肯撒手了。

    “那还有第三个喜欢你的美女周小敏呢？后来没联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