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情

见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夫人所坐的沙发旁边站定，轻声说道：“夫人，别墅外的路口过来一列车队，被守在路口的保安拦住了，车里有一位小姐说是要找您。”

    夫人问道：“小姐？她叫什么？”

    大管家恭敬地回答道：“听路口的保安说是东方小姐，夫人，您要见她吗？”

    夫人看了李欢一眼后，对大管家说道：“见，叫路口的保安马上放行。王管家，你先到别墅门口候着，东方小姐到了别墅后，你直接将她带到这里来。”

    大管家应了一声，很绅士地躬了躬身子，退后两步，转身朝门外走去。

    待大管家出去，夫人的美眸看了李欢一眼，轻声说道：“小婉是来找你的吧？看来她对你很关心啊。”

    李欢苦笑着说道：“唉，小姐就是不听话，让她乖乖待在别墅里不要出来，她还是出来了，有什么事打通电话不就行了，深更半夜的，又是非常时期，这外面多危险啊！”

    夫人微微笑了笑，说道：“小婉就是这个性格，大概是她打你手机不通，知道你受伤后，又见你这么久没回去，在别墅里等不及了吧？”

    李欢怔了怔，说道：“我手机没关啊，先前来别墅的路上还跟她通了电话，难道是手机没电了？”说完，李欢掏出手机，还有一半的电，但讯号全无。

    夫人微笑着说道：“手机讯号在别墅区域是阻断的，你的手机接收不到讯号。”

    “原来如此，还以为手机没电了呢。”李欢说完，心里嘀咕：连手机讯号都能阻断，夫人这里的安全警戒方面，算是做到家了。

    夫人望了李欢一眼，轻声说道：“小婉这么晚还出来，说明她很在乎你啊！”

    李欢不以为然地摇头说道：“她是来找夫人您，又不是来找我，再说了，小姐平时最喜欢跟我抬杠，怎么可能在乎我？”

    夫人微微笑了笑，说道：“小婉年纪小，你年龄也大不了她多少，她喜欢跟你抬杠，说明她把你当成自己人，再说了，以你贴身保镖的身份，她跟你抬杠可是在让着你，换成其他人，她早就撤换掉了，哪会到现在还留着你在她身边？”

    李欢微微一愣，奶奶的，跟自己抬杠还是让着自己，有这么一说？

    夫人看到李欢不理解的眼神，微笑着说道：“你这个保镖当得好像有点糊涂，都主次不分，你的职责是保护小婉、无条件地服从她的命令，你还好意思说小婉跟你抬杠！我都不知道你是没干过保镖这一行，还是你太狂妄了？”

    夫人的语气带着一丝责怪，李欢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腔，保镖规矩，他不是不懂，少说多做、无条件服从是做一名保镖的基本准则。

    只是李欢一直没有将自己的位置放端正过，因为当小野猫的保镖，让他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李欢并不是心甘情愿，所以顶顶嘴、抬抬杠是在所难免。

    夫人说得没错，小野猫看来也没将自己当作一名正经八百的保镖，跟自己相处时很随便，倒真没端什么主人架子，可能正因为如此，干到后来，这贴身保镖的衣服，想脱都脱不太下来，看来在小野猫独立前，他只能凑合着将这劳什子保镖干下去。

    夫人见李欢没有答腔，轻声问道：“怎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李欢望了夫人一眼，说道：“您说得很对，可能是因为连小姐都知道我这保镖做不长，所以才没像其他保镖那样对待我。”

    “做不长？你的意思是以后会离开小婉，不做她的保镖？”夫人美眸里有了丝兴趣。

    李欢点了点头，将自己之前跟小野猫在皇后号上的误会，以及小野猫用威胁手段引诱自己上钩的种种事情叙述一遍，末了，李欢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保镖干得莫名其妙，所以，我也没把这份保镖职业当成一回事。”

    夫人听完李欢所说的一切，她没想到眼前的李欢跟小婉会有那么多故事，知道误会是因为他死盯着小婉看而产生的后，夫人心里对李欢不好的看法又加深了一点，这小子纯粹就是大色狼！

    夫人略微理了一下思路，看了李欢一眼，微笑着说道：“我刚才听你讲了那么多，虽说当初小婉是抱着捉弄你的想法，把你留在身边，但你又何尝不是自愿留下的呢？”

    “我自愿留下？不可能！”李欢立即反驳道：“我那时躲她都还来不及，怎么会自愿在她身边待着？”

    “这得问你自己啊！”夫人的美眸露出一丝嘲弄。

    李欢微微一愣，晕，问自己还是那句话，不可能！李欢很清楚自己的态度，当初面对小野猫时，他是一万个不情愿，怎么可能会自愿留下？

    “你回答不出来，还是让我帮你回答吧……”夫人微微笑了笑，轻声说道：“你想啊，你自己有什么本事，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小婉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她能有多大的本事？如果你不想待在她身边，就小婉那点捉弄人的手段，她留得住你这个人吗？”

    李欢听得心里微震，夫人说的是实话，其实小野猫每次捉弄自己的那些小手段都是小儿科，也许因为她年龄小，他都懒得用心去应付，让她捉弄一下就跟玩游戏似的，自己从来就没认真过。

    虽然有时候很郁闷，但心里似乎隐隐喜欢小野猫调皮捣蛋时的模样，尤其知道自己在舍堂所遭受的恶作剧不是小野猫干的之后，隐隐对她还有一丝愧疚感，后来小野猫不时的在自己面前耍点小聪明什么的，他都一笑置之，从不计较。想到这里，李欢心里不由得认同夫人的话，夫人说的没错，如果自己不愿意留下，凭小野猫那点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还真留不住自己。

    见李欢此刻眉头微微舒展，夫人看出李欢认同自己的话，美眸露出一丝笑意，说道：“都想清楚了吧！说穿了，你心里还是很在乎小婉的，要不然你现在也不会为她这么拼命，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

    李欢苦笑着说道：“在乎倒不一定，小姐这人平时虽然调皮了点，但为人还是挺不错的，我现在会帮助她，一是因为蒋先生的嘱托，一是因为小姐的心地很善良。”

    夫人的美眸饶有兴致地看着李欢，微笑着说道：“还有一个原因，你没有说出来。”

    李欢愣了愣，说道：“还能有什么原因？就算有原因，也是因为我现在端着保镖这一行的饭碗，冲着一个月的高薪，我也该对得起这份工作啊！”

    夫人轻轻地摇了摇头，美眸露出一丝玩味，意味深长地轻声说道：“你这人就是不老实，老是想避开心中最阴暗的一面。”

    心中的阴暗面？有这么严重？当李欢再次看到夫人美眸里那一丝的玩味，心里暗道：靠！这眼神又来了，真是吃不消，他心里隐隐有些想逃避夫人那玩味的眼神。

    夫人没有放过李欢想躲避的眼神，好看的美眸望着他的眼睛，娇声说道：“小子，小婉要不是长得漂亮、可爱，你会心甘情愿地留在她身边卖命吗？哼，说穿了，你就是好色，还不想承认。”

    夫人的语气带着一丝嘲弄，令李欢听得大为尴尬，辩解道：“夫人，您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姐长得漂亮，我承认，但您说我好色是不是损了点？”

    夫人望着李欢说道：“你不好色，当初怎么会在皇后号上死盯着小婉瞧，人家小婉又怎么会误会你？你自己是什么人，自己还不清楚吗？留在小婉身边，还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换了个长得普通点的女孩子，你还愿意待在她身边吗？明明是贪图小婉的美色，却偏要给自己找那么多不相干的理由。”夫人的语气，明显带着不屑。

    夫人的话像一柄利剑直插进李欢的心窝，奶奶的，自己是好色，但也不像夫人说的那么不堪，在李欢内心的深处承认，小野猫那张美丽的脸蛋，的确逗人喜欢，但自己也不至于贪图什么美色，而死皮赖脸地留在她身边啊！这话他不爱听。

    李欢看了夫人一眼，瓮声瓮气地说道：“夫人，您可能不了解我，没错，小姐是长得漂亮，但还不至于像您说的那样，我是因为贪图小姐的美色，才留在她身边，这话，我听过一次就算了，希望夫人别再用有色的眼光来看待我。”

    “我用有色的眼光看你了吗？你对我的冒犯，就让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别跟我说你当初没想过要侵犯我！对我这样，对小婉也是这样，你不好色就不会引起那么多误会了，也不会让我看到你这个人，就想派人收拾你！”夫人说完，脸蛋微微红了红，她很清晰地记得李欢揽住自己的时候，他当时的龌龊反应。

    奶奶的，老提这件事干嘛？李欢当然记得自己冒犯夫人时的情景，甚至不时还要回味那么一下，但夫人现在这么一提旧事，看来自己在夫人心里的印象实在恶劣，李欢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李欢心里清楚，再跟夫人辩解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令李欢有些郁闷，正在郁闷之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李欢心里微微跳了跳，应该是小野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