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爱了楚河半辈子。哪怕八年后久别重逢,纵使她心绪激荡、情丝满怀,她仍说不出直白的我喜欢你、我爱你。
唐燕爱了楚河多久?
其实她并不清楚。她只知道当年以学生身份来白城军区参观,并一眼瞧见训练得满头汗水,容貌俊朗的楚河后,她的脑海中便会时不时地浮现他的影子。六年了,她并没因为时光的流逝而减弱对他的牵挂。否则她绝不会放弃另一个更有前途,对履历更有利的任务,而是千辛万苦跑到尿不拉屎的彩虹镇求她回国。试问,若不是对这个男人始终念念不忘,又如何做得出此等行为?
对有些女人而言,喜欢一个人太难。可对另外一些女人来说,喜欢一个男人十分容易。她们会为男人下意识的动作而心动。包括主动站在马路外面,将安全的走道留给她们。当然,前提是女人们本身就对男人有好感。
她爱他。
这一点在楚河三更半夜来探她后得到肯定。
在确定这一点后,她表白了。
表白很难。表白也很简单。重点在于是否成功。
她很紧张,在说出这番话后,她甚至不敢去看楚河的面容。可她必须勇敢起来。一个表白的人若连最基本的勇气都没有。如何让人接受自己的爱?
她那双迷人的美目轻柔地凝视着楚河。一瞬不瞬。
“以前常受伤。又总是不太在意治疗后的护理。所以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不少疤痕。我是男人当然没关系。但你终究是女孩子,以后尽量注意一下伤口,最起码不要沾水。”楚河也不抬头,缓缓盖好被子。看不清表情。
“我爱你。”唐燕的心渐渐下沉,咬唇道。“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有好感。”
“好感不是爱。”楚河微微皱眉。点了一支烟掩饰情绪。“我曾对许多女人有好感。”
“对你的好感起源于六年前。”唐燕口吻略带颤抖,道。“至今并未消散,反而越发强烈。我能肯定,这份好感已转化成爱。”
她这番话语看似理性。实则充满感性。起伏不定的情绪是最好证明。
楚河沉默地抽着烟,良久后方才抬头:“你已经有未婚夫了。”
“我不爱他。我讨厌他。”唐燕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并且一辈子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楚河掐灭香烟,双手不断做着无聊的动作。
“我爱你。”唐燕大胆地问道。“你呢?”
你呢?
我爱你。你爱我吗?
楚河身躯微微一怔,这是如此直白地询问。又是多么让人心悸的对白。他缓缓抬起头,那俊美的脸庞上莫名其妙地堆起笑容:“凌将军说下个月会为牺牲的军人办一场追悼会。他让我通知你一声。如果到时身体恢复得很好。他希望你出席。”
唐燕怔住了。
忐忑等待的心在一瞬间跌入谷底。
他来——只是通知自己参与追悼会?
她冷艳的玉容逐渐失色。做不出丝毫表情来回应楚河。
楚河抬手看一眼手表,微笑道:“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得回学校了。”
唐燕茫然地盯着楚河的背影。直至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她强忍着的泪珠方才悄然滑下。
表白失败?
唐燕心中堵得慌。浑身在瞬间冒出一层冷汗。难以控制。
他就这么走了。甚至没直面自己的问题。
这是否意味着——她连回答自己的兴趣都欠奉?
唐燕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极其失败,失败到掌控不了最基本的爱情。
可爱情,又有谁可以轻易掌控呢?
……
楚河没能力掌控自己的爱情,包括婚姻。
一个有过一段失败婚姻的男人其实比人们想象中脆弱。他害怕,并且不敢面对。
也许是方才思潮涌动的原因,漫步在马路上的楚河浑身燥热。脱下外套披在肩上,啪嗒点了一支烟,无神地往前走去。
他不急着回家,但他急着思考。
他觉得自己应该捋顺世界观与爱情观。否则在未来的道路上,自己将寸步难行。
他觉得要爱上一个人是很困难的。甚至是需要漫长的感情积累,才能说出那蕴含足够情感与责任的三个字。他很奇怪,也很莫名。夏荷能轻易说出我爱你,她一样。究竟是自己的感情观出了问题,还是她们?
面对夏荷的深情攻势,楚河介于多方面考虑与压力,极为小心翼翼地接受了女孩儿的情感。可在他的内心深处,如今对夏荷的感情进度应该处于喜欢阶段。并没升级到海枯石烂。他承认自己的行为有些卑鄙,但从某种角度而言,他必须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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