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树正性情宽厚,待儿女教育平和慈爱。邵氏则对儿女管教严厉,从内到外都相当的细致。季安宁伸手轻拍拍季洁悦,低声说:“你和我去给大伯母请安,一会再去和你玉姑姑与你姐姐学习针线活。等到晚餐时,大哥回来后,你再跟着他一块回去。”
季洁悦经季安宁这么一提醒她,立时欢喜起来,连连点头说:“我亲爹一定会听我解释话,有他在,我娘不会打我。我娘平时总是跟我说,有什么不能容忍的,用得着一定要动上手吗?她就不想一想,宝花那个妖精是我们让她,她就肯退的人吗?我娘每次听见我对宝花妖精动手,她不问长短,直接打我的手心。”
季安宁笑眯眯的听她说话,她只觉得有季洁悦这个小人精挡在她前面,她就是有超格的表现,在大人们心里也没有什么突然感。季洁悦欢快的牵着季安宁的手,直接冲进布氏的房里:“祖母,你的小心心回来了。”
季安宁听见她的话,脚步不由自主的放缓下来,这对祖孙有时候对话太过肉麻,让在一旁的人实在受不住。布氏笑着站起来,恰巧接到直扑她怀里的季洁悦,她瞧一眼刚进门口的季安宁,笑着问:“你们两人又惹事了?”
季洁悦在布氏的怀里扭成麻花样子,季安宁慢慢的进来,说:“大伯母,我们碰到宝花姑姑,跟她说了两句话,悦儿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季洁悦很是肯定的点头,布氏没有好气的用手指戳她几下,说:“你又害你宁姑姑被你曾祖训导不会管教你了?”
布氏心里只觉得季老太爷这个公公也算是够奇葩,季安宁才多大的人,他就有心要拿捏住她。他从前怠慢季守家这个儿子,如今待他的女儿一样轻淡,在这一点,他就没有为人长辈的公平心。
季安宁轻轻笑了起来,跟布氏说:“祖父对我要求严格,是一件好事。我会按照祖父的要求来,以后宝花姑姑和悦儿再起争执动手,我会一人一巴掌。嘻嘻,大伯母,你放心,我是舍不得打悦儿,对她做做样子,可是我早想对宝花姑姑动手,正好可以借机会重重的打她巴掌。”
布氏瞧着季安宁的笑脸,听见季洁悦赞同的说:“宁姑姑,下一次她要欺负我们两个,我直接上手打她,你紧跟着也打她。嘻嘻,打完她之后,你没有力气,也只能用手摸我几下脸。”布氏只觉得孙女象她的母亲精明,自家性情憨厚的儿子,可没有她这般狡猾的心思。
布氏知道儿媳妇对儿女品行要求严格,季宝花不管如何来说,对季洁悦算是小祖辈的长辈,不管是做给外人看,还是教导儿女,这个时辰季洁悦要回去,都会给儿媳妇仔细的教导一番。在季洁悦打滚着要服侍她尽孝心时,布氏直接吩咐人去给邵氏言说一声,她要留着孙女仔细教导她为人处事。
季洁悦欢喜不已,乖乖软软的依在布氏的怀里,她和季安宁一起听布氏讲授‘柔能制刚’的种种小故事,布氏见到两个小女童倾听的模样,越更觉得有些话,不管她们听不听得懂,至少在这个年纪来说,性情还来及导正时,正是应该要开始跟她们进行教导的时候。
季安宁听布氏的这些故事之后,只觉得季老太太婚姻的失败,与她遇见一个隐藏深的渣人有关外,还与她一直在婚姻里面表现太过刚强有关,她把男人的活一块做尽,以至于让季老太爷在家里家外都没有多少的发挥余地。季老太爷后来的身边人,全是些柔软得让人怜惜类型的女人,这样正好弥补他是一个大男人担当的一面。
布氏讲的故事,没有一丝能牵扯到季老太太的边,可季安宁总觉得布氏从季老太太身上学到的经验,让她在婚姻经营里更加谨慎。当然男人实在要变心,女人再会经营也会是空。男女感情如火如荼时,许多的事都会被忽视不见。季老太爷待季老太太一定是用过心思,所以一个女人才会这般的付出所有,最后被伤尽了心,就是隔室而居,都不想再面见那人。
布氏瞧着季安宁清亮的眼神,她一时觉得她完全听明白她的故事,转而她又笑了起来,觉得自个想得太多,季安宁这般小的年纪,那里能明白她故事的深义。布氏伸过手,轻轻的摸一摸季安宁的头发,笑着说:“宁儿,你现在不懂也没有关系,记得最好,记不得,也没有事,反正只是故事而已。”
季安宁笑着瞧向她,说:“大伯母,我懂,你是说让我们不要去抢多余地的事做。”季安宁瞧着布氏眼里难得的一丝怀疑眼神彻底散去时,她的心安宁下来。布氏被她的话惹得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说:“宁儿,你这理也说得通。”
布氏想一想季老太爷气极让人传来的话,她的笑容更加的盛开起来,季安宁这般大开大放的性情,她用不着担心她会在大人瞧不见的地方多思哭泣。季安宁瞧着布氏笑了起来,季老太爷心里没有她父亲,更加没有她和季树立这一对孙儿女,她怎么会为季老太爷说过不中听的话而伤怀呢,那太浪费她的美好光阴。
季安玉和季洁清结伴进来,只见布氏被季安宁和季洁悦两人哄得笑得合了嘴。季安玉故意挨近布氏的身边,说:“我和清儿两人年纪大了,不如宁儿和悦儿会讨喜人。”她一边说话,一边故意跟季安宁和季洁悦两人挤眼睛,季安宁笑着望一望她,季洁悦直接开口说:“玉姑姑,你的眼睛里飞进虫子了吗?来,悦儿给你吹一吹。”
她直接伸手去抱季安玉的头,那嘴巴已经嘟起来,就向着季安玉去。把季安玉惊得赶紧拦阻她说:“没有,悦儿,姑姑眼睛挺好的。”季洁清直接抱着季安宁的胳膊笑了起来,说:“玉姑姑,你让悦儿给你吹吹,她吹得好。”她掩下那一句:“吹得相当不错,她用力得口水也跟着飞进眼睛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