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镇子,云韵的脚就开始疼起来,即便穿着布鞋,一直走路脚被磨的还是疼,一想到程慕可能出事,他就不敢停下来歇息。
天快黑的时候终于走到了河边,他不会说话,也不知道怎么找程慕,只能沿着河边一直走,一个一个人的看,生怕错过了一个人。
天色完全黑的时候没法往前走了,云韵就在一个修河道驻扎点坐着休息,想着明天再找。
河道出事也有一些人家里来人在这看情况,大家一同围在篝火旁说话。
修河道的工人跟家属都坐在一起,但不修河道的不供饭。修河道的男人穿的都是统一发的露胳膊麻衣,一堆人拿着碗刺溜喝着碗里的粥。
云韵偷偷凑过去看了一眼,一碗粥里半碗米,应该也算不错,心里就放下来,程慕饭量大,但只要米多也能吃饱。
背包里的小馅饼他拿出来一个坐在篝火旁啃着,馅饼中间的肉味散发出来,旁边坐着一个修河道的,直勾勾看着他的馅饼,吓的云韵赶紧起身去一个人少的地方吃起来。
这河道边灯火通明,那么多人来来往往,云韵不敢暴露自己身上带的都是肉饼,万一别人知道了抢怎么办,这些都是他给程慕准备的。
天气炎热,修河道的都是直接睡在一排凉席上。晚上蚊子咬的痒痒也没办法,云韵靠在一块小空地和衣睡着,刚睡一会儿就被蚊子叮醒,这样来来回回,一个夜里醒了四五次,最后一次醒的时候天边已经鱼肚白了,河道工都起来准备干活。
云韵检查身上的东西,见没有少,才放心往前赶路。
太阳逐渐出来后,温度一下子上来了,云韵只在太阳下走着便觉得满头大汗,这要是再干活,身上岂不得湿透。
往前走了一二里,河道工的状态跟之前的不一样了,前面的好歹都认真挖河道,填土,这边的有点人心惶惶的感觉,大家都没人敢靠近河,大部分人都在岸上面。
“你说这都死人了,怎么还让我们在这干,难道还想死更多人啊?”一个男人光着上半身说道。
“谁知道呢,这事咱们也说不好,关键是这不干完他们不放人,我婆娘跟娃都在家里等我回去呢,这要是一直不让我们回去,可不是耽误种稻子了吗?”
其他几个人也是连连叹气,纷纷后悔来这修河道,他们也只是想着能够减轻赋税,免费吃饱。谁知道来这里每天拼死拼活干活,这官兵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
云韵有预感程慕就在出事的地方,他加快脚步往前赶,没到一处驻扎点的地方,盯着那些河道工看,走过了四五个仍然没有程慕的身影。
最初他还是满怀着希望,现在越往前走希望越渺茫,他很害怕最后看到的程慕的尸体,他们还没有好好在一起,程慕那么好的人要是真的死掉了,他一个人无依无靠怎么活下去。
又熬了一天,晚上要天黑的时候,云韵来到一处驻扎地。再往前看只能看到两三处明亮的火把,马上就走到尽头了,也就是说,如果明天还见不到程慕,就没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