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韵,杨修博醒醒。”程慕喊道。
两人清醒之后,程慕帮云韵穿上大衣,三人合力下马车。
驿站里有不少人,大多数都是去县城里赶考还有一些南下的商人。车夫将马车放到驿站的后院把马拴在马棚里吃草。
“几位爷,吃点什么?”小二弯着腰问道。
“先上几碗姜水。”
“好嘞。”
寒冷的初春,喝下一碗姜水人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云韵脸上开始泛红,小二上了几个热菜,车夫也坐下来吃。
“闫叔,什么时候能到县城?”杨修博问道。
“晚上天黑的时候就差不多到了,咱今天走得快。”
“那说明今天的马吃饱了草。”
桌子上的菜都是热菜,天气冷容易凉了,就没怎么说话开吃。一行人则是听着旁边一边书生的谈论。
“今年这次考试可是至关重要呢,要不又得等三年,难不成要一直到白头。”
“老哥,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肯定有法子的,比如说你银子够,买通那些考官,这有钱能使鬼推磨呢。”
“都多少钱啊,你们可有门路?”
刚才说话的人看着周围没有人关注他们,偷偷小声说着,程慕没太清楚说的是什么。
杨修博听到这些脸色依旧,倒是云韵有点不太高兴。
“每年都能这样?”
杨修博回答道,“对啊,总有人买通的,这都是众人皆知的事了,这年头官都能买,考试怎么不能买了。”
云韵质疑道,“那些不学无术的人当官,怎么能为老百姓造福。”
“哎呀,人家当官本来就是为了赚钱,花了这么多钱难道不应该再赚回来嘛。”
程慕从桌子下按着云韵的手,示意他放宽心,云韵的情绪还是很低落。之前族长给他讲过这件事,他以为十几年前是那样,现在已经过去那么久,没想到还是一样,或许现在比以前更腐败。
吃过饭继续赶路,云韵上马车后一直没有睡意,杨修博看云韵想要说话但碍于他在没有说,下午温度逐渐升上来了,他说道,“云韵,程大哥,你们在马车里面坐着吧,我出去看看,正好闫叔在外面无聊,我跟他说说话。”
杨修博走之后,云韵才开口,“咱们要是不送礼,我岂不是要落榜?”
“这也不一定,那些既然送礼的,肯定都是没有什么真才实学的,他们要是直接取得前几名,肯定会有很多人诟病,顶多压着线让他们过了。”
“唉,我就是想想心里就不好受,寒门子弟苦学十几载,想要通过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就因为银子落榜,多可惜啊。”
杨修博在外面看着春色,科举早已经颓废,就像赵贤那种人,即便没有才学,家里有的是银子,也能让他中举当官,然后滥用职权为自己家族谋取利益,之后再送族中子弟读书,这本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修博,你回来的时候还让叔送吗?”
“大约要等到半个月后才回来,闫叔到时候要是有时间来接我们也成。”
“那行,我要是送货来县城就顺路将你们送回去。”
晚上天还没黑透,进了临川县城,县城十分繁华,一路张灯结彩。因不久后的童生试,走在路上随处可见的都是读书人。
闫叔对县城十分了解,带他们到了一家客栈,客栈老板见到闫叔上前迎接,给他们安排了两件客房。
马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进到房间烧着炭火一阵暖和。
考试从二月初七开始,一直到二月十七结束,考试前一天,所有的书生都在考场外面晃悠,门口有几个带刀的侍卫守着。
“他们都可凶了,去年来的时候,一个人非要进,结果那些侍卫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打残疾了,最后连考试都没有就回家了。”杨修博说道。
“你去年考过一次,应该比较熟悉,有什么注意的吗?”
“注意什么的倒没有太多,反正进去就是做文章呗,不过检查夹带倒是挺严。我听说有些人在自己大腿上写字还有在衣袖里面绣字的。方法是千奇百怪,总之别舞弊就行,上头对这个检查还是挺严的。”
在门口转悠两圈,着实没有什么好看的,三人就回去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云韵觉得自己心一直砰砰跳,躺床上半宿也没什么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