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没事给人找麻烦?
只听张成又玩笑道:“昨儿晚上,国师大人可是差点害死奴才了!”
“嗯?”云起讶然道:“这话怎么说?”
张成苦笑道:“国师大人可知昨夜太后娘娘是如何晕倒的?”
云起摇头。
张成叹了口气,道:“国师大人有所不知,宫里以前曾有过一位贵妃娘娘,是定国公大人的胞妹,从小在太后娘娘膝下长大,太后娘娘最是疼她,可惜十多年前难产去世。
“昨儿晚上,前面的宴会散了之后,太后那里又举行了家宴,只请了陛下、长公主殿下以及定国公大人。
“长公主殿下本是一片孝心,带了顾家七小姐过去,让她跳了一曲清平乐。
“这位顾小姐和先前那位顾贵妃,原就有七八成相像,在灯光下这么一舞,倒像了个十成十。太后又是悲,又是叹,将顾小姐叫到了身边,手拉着手说话。
“聊着聊着,就提到了先贵妃,然后顾小姐就吟了一首词,谁知道还没念完呢,太后娘娘就晕倒了。
“奴才没念过多少书,可也觉得,这首词听着实在让人心里难过的很……”
“奴才也就记得那么两句,”张成低声吟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云起默然良久才回过神来,道:“的确是好词,可谓字字泣血,难怪太后听了会悲痛欲绝……只是,这事儿怎么会和我扯上关系,还差点害了张公公你?”
张成拍腿道:“还不都是因为国师大人您那句话说的太准了,就好像亲眼看见了似的!
“国师大人您想啊,太后出事之后,所有人都守在太后跟前,只有奴才骑着快马追上国师大人您……如果您真的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话,那岂不是只能是从奴才嘴里传出来的?
“将后宫里的事儿乱说,可不就是死罪?”
云起道:“那张公公现在说这些,就不怕死罪?”
张成一噎,干笑一声,道:“如今时过境迁,而且国师大人又不是旁人,说说也无妨嘛!”
又道:“国师大人您可真是神人。别人不知道,奴才自己可是心知肚明的,昨儿当真一句话没说,可国师大人您硬是给算出来了,实在是让奴才佩服的五体投地!”
云起摇头道:“不是算的,猜的。”
他相术虽然不错,可也算不到这么细致的东西,昨天晚上还真是猜的,不过也不是瞎猜。
天寒地冻的天气,顾瑶琴的狐裘内却穿了一袭纱裙,若不是为了表演歌舞,难道是想当着太后的面勾1引什么人不成?
其次是她今天的妆容。
云起对人的相貌极为敏感,一点点变化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在看见顾瑶琴的第一眼,云起就发现她今天的模样有些奇怪,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让眼睛显得比平日里要圆了少许,嘴唇也丰满许多,尤其下唇,硬生生用唇线唇脂,涂抹的让它看起来比实际上厚了少许。
虽只是一点小小的改变,却让顾瑶琴那张娇柔妩媚的脸,忽然变得娇憨甜美起来,更重要的是,变得更像云起在手绢上看过的那个少女——顾云曦。
然后便是太后。
今日大宴群臣,太后难免要修饰一下面容,躺在床上的太后,脸颊上的粉有很明显的被打湿又擦干的痕迹,显然流过不少眼泪。
再加上顾瑶琴神色惶恐,云起哪会不知道发生什么?
当然他也只猜对了一半,那首“江城子”的出现他就没料到。
云起有些不耐烦,顾瑶琴要做什么,他懒得管,但有些人一个劲的想将他和顾云曦这个名字绑到一起,却让他烦透了。
就这么一点屁事儿,都要拐弯抹角的来讲给他听。
微一沉吟,道:“张公公,可否请你帮我一个忙?”
张成拱手道:“帮忙不敢,国师大人有事尽管吩咐!”
云起道:“明天晚上我想请陛下和定国公大人一起吃顿饭,还请张公公替我转告陛下,并代我邀请定国公大人……如果明天他们没空,改日也可。”
张成的表情呆滞了一瞬,才连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