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动,身法毫无做作、浑然天成,因此令人不易察觉。另一人显然负责观察地形,推算机巧,准备逃跑路线,是个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主儿。这两人一搭一配,简直天作之合。喻余青看着有趣,也不挑破,只是待他们成功收手,这才跟上去,看他俩混进一个干草堆里换了装束,扎起头发,换掉乞儿的衣服,再走出来时,已经变成两个穷酸干净的贫家子女,其中一个挽着头发,穿着裙衫,那个负责偷盗的巧手儿居然是个女孩。两人提着提篮,一路说笑着回到一处破房子里。
喻余青见两个孩子进门,也干脆地直接走上前去,朝门上敲了敲。男孩过来开门,一见喻余青的脸便知大事不好,急忙使劲关门,喻余青两指一推,他门便像卡死了一般动也不动,这小子也是应变极快,当即飞起一脚。喻余青轻轻松松拿住他脚踝,朝前一送,男孩啊唷一声跌进房里。喻余青正待跨身进屋,突然一柄割肉尖刀自小腹处向上猛然翻来,刀上快准狠戾,逼得他不得不侧身相让,一把去夺那持刀人的手腕。那女孩居然反身一转,身子轻若翩鸿,刀子掉头反朝心口直剜过来。喻余青脚下一转,再让开这一道杀招,笑道:“小妹妹好身法!”那女孩落地之时,却觉得手上一空,定睛看时,自己手上的割肉刀已经被喻余青挟在二指之间了。他身后男孩叫道:“玉儿,快跑。我们打不过他。”一面扑来,抓住喻余青的腿脚。女孩在门口犹豫退了几步,却没有跑,反而迎了上来。
“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喻余青笑道,“否则刚才看你们在街上偷窃那户富商银两时,我就该抓个现行,还用等到现在么?”
那女孩呆呆地,并没有什么反应,但那男孩却像水里过了油一般,立刻松了手,就地跪成一团,叫道:“公子饶命!我们讨口饭吃,不是有意冒犯。万望公子积善行德,那个大人大量。”
喻余青道:“你也不用拿话来奉承我。从我身上摸去的东西,还了我吧。”那小子是个眼力见的,当下也非常爽快,立刻拿出早上摸走的钱袋,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喻余青打开一看,钱倒是没少,但先前王樵送他的那枚鬓云扣上的青玉却不见了。他钱袋里物事玩意甚多,若丢的是别的,说不定还看不出来,但这枚玉珠于他意义不同,因此立刻就发现了。男孩垂着头不说话,估摸着也察觉了喻余青的不对劲;再一仔细看那女孩,发髻上果然簪着那枚玉珠,当下又好气又好笑,道:“若不都还了,我可要让你们吃点苦头。”
男孩无法,只得奔到女孩身边,要拿下她戴着的那枚玉珠。女孩突然护住,叫道:“你做啥?”
男孩道:“这玉是公子爷的,我们得还了人家。”女孩却不愿意,叫道:“你说了送我的!”男孩陪笑道:“好玉儿,我下次再送你更好的。”
但那叫玉儿的女孩儿虽然身法奇快,这么小小年纪便有了武功进境,可头脑似乎却有些痴傻,无论那男孩说什么,都不同意。眼泪汪汪地说:“你说送我的。你说这就是玉,而我就是玉儿,和这玉正合适。你骗我的吗?我们说好只骗别人,不骗自个的。”
喻余青看她哭得可怜,他生平最见不得女子落泪,哪怕是这么丁点儿大的姑娘也不行。心头一软,心想若是平常,送你们一块玉又如何,可这是王樵送他的,却不好假手赠人了。那男孩儿团团转着不知所措,喻余青便蹲下来,对玉儿说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块玉,是因为它漂亮么?如果是因为他漂亮,我这儿有更好的漂亮东西,跟你换好不好?”
女孩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是很漂亮。”她说,“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