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过若是能搜到,我想昨夜世妹该趁我睡着早搜过了。怎样,有么?”他平平白白地说着,大方看向王仪。害得王仪脸上一阵红白,大窘怒道:“你瞎说什么,污人清白?!谁要趁你睡着……搜……搜什么了?”王樵道:“可我一觉醒来,外衫都除了呀,里衣也换过了。不是世妹帮忙换的么?”王仪大怒,见薄暮津和胖仲子都忍俊不禁,又羞又恼,喝道:“谁是你世妹了,你再敢胡说一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上来便要揍他。几个人急忙拦住。王樵往喻余青背后就躲,笑道:“哎,昨日你在世伯翁面前,演得却是另一副样子。我可拿不准你这样的妹子在想什么,就当是我冒犯了世妹,从此不再这么说了。”
他话这么一说,薄暮津和胖仲子听得明白,立刻猜到是王谒海在背后主事,把他带来这里,心下暗暗称奇,心道这小子不知道是真精明还是假把式,这居然也能撞运。薄暮津咳嗽一声,隔开王仪,道:“那东西搜不出来的。王老弟……”他与胖仲子互看一眼,道,“我们还是想办法送你下楼,早些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吧。”
王樵顿了一刻,道:“倘若我身上没有这东西呢?我家上下,百余口人,为了这莫须有的诅咒,就平白无故地死了,连个原因理由都没有;而号称同气连枝、亲如一家的十二世家名门正派,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想要把自己摘出去?”
他停了停,又道:“就算我身上有这东西,这不也是十二家中原本登楼就有的?若是我将它完璧归赵,是否可以帮我查出家中巨变的来龙去脉,将魁首正法,替枉死者报仇?”
薄暮津道:“兄弟,这话我只在这里说,怕是你不知道……”他看了一眼王仪,最终还是说道,“我和子仲兄是上过顶楼的人……。那凤文若真在你身上,决不是‘完璧归赵’四个字就能解决的,你若想要完璧归赵,怕也还是要把这条命也搭在这里。”
王樵顿了顿,懒笑一声,抻了双臂,道:“薄世兄怕是没听懂我的意思?我问的是……无论这东西是否在我这儿,也无论这玩意会令我怎样……十二家能否帮我金陵王家遭枉死者讨个公道?”
薄暮津愣了片刻,万没有想到一个如此年轻的小子,说话行事便仿佛看淡了人生似的,遇到这等令人指天骂地的既窝囊冤枉、又仇深似海之事,换做旁人大概气也得气得吐出血来,或者梗着脖子硬抗上去争一口气,但他居然能把自己从这中间拆出去看,脸上表情既没有痛恨,亦不见疯狂,更没有怯懦,于是道:“十二家同仇敌忾,一心同体,替家族死难者追查真凶,道义上自当竭力。即便其他家佬各有想法,但我薄家定然不负所托。”
王樵还未答话,喻余青便按住了他的手,急道:“你说什么傻话!?有我在这里,谁敢动你?明明没有的事,凭什么要往身上揽?”转头对另外几人道,“我家的事,十二家的各位家佬既然不愿意相帮,那便算了,我们自己想法子,这世上的路不只一条。”说着便拖起王樵,轻声道:“三哥,我们走。”
王樵反手却拉住了他,身子不动,霎开眼道:“不成,这事儿必须有个决断。否则逃到天边,也不算是解决了。我一个死了也就罢了,可若是我死了也不算完,那时候又要换谁倒霉去?家中这么多人就死得这般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