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还给他们。蟾圣本就不喜旁人进入他丹房寝宫,这香配制又难,因此制得极少。他自己百毒不侵,自然无所谓桂木沉香侵脑,令人醉梦痴绝。
三鬼正欲熏烟,却听得中山门号鸣三响,是有贵客登门。张元伯喜道:“老大回来了!”几人抢到通天道口,果然见史文业一马当先,领着诸位宾客上山来,各人轻功卓越,如此峻险山道却浑不着力,雁行而至。跟在史文业身后一人长髯飘胸,白发簪顶,一把瘦骨却渊渟岳峙,敝旧长袍在身上猎猎鼓风,整个人仿佛凭虚而至,飘飘欲仙,正是武当掌门人卑明真人。他身后一个老叫花,一身鹑衣百结,破碗挂得叮当作响,头发花白,虬结成一团团乱,脸上却红光大盛,显然身负上等武功,是南派丐帮如今的代帮主‘一碗丐’汤光显。他身后默不作声跟着一位学究模样的商人,脸上笑嘻嘻的,气不定,神不闲,却不紧不慢,既不争先,也不落后,是北派如今的军师,岭北马帮的当家人禤百龄。其后还跟着一位妇人,柳眉锋挑,长剑负身,巾帼不让须眉,只是面色苍白,神情憔悴,脚下步履匆匆有焦急之态,王仪一见却是大为震惊,吓得躲回殿门后面不敢露头,原来那竟然是她母亲沈茹珑。
几人眼见着才拐过山坳,一眨眼已经奔到了面前。史文业远远已经听见号啸及叩拜之声,问道:“师尊已经放下断龙石了吗?”三鬼道:“正是。”史文业向几位来客道:“家师已经自入墓室,了断尘缘,依本教俗例将于晚间夜起举哀,师尊生前吩咐,不行奠、不设醮。生死别远,几位是见不着他的了。若愿祭飨观礼,便请各位留宿一宵,至月上中天时祭酒。”
卑明大师放眼望去,见其教众神情平静,掌教弟子也无哀戚之色,心想他以一百三十岁高龄辞世,显然一切已经早已准备妥当。道:“尊师曾拘于武学,囿于尘世,拿得起亦放得下,方成至圣。以如今百卅人瑞得悟此道,便上可通天,可喜可贺。”四鬼尽还了一礼。
汤光显笑道:“哎,这老儿,我们有事一来找他,他就自寻死路,天下哪里有这般巧的事?”禤百龄慢摇折扇,道:“来都来了,我们不如入殿去看一看,既然蟾圣是自入墓室中的,那说不定我们还能与他老人家说上几句话。”钟士贵斥道:“你什么意思?这等大事,难道我们还能作假骗你不成?”汤光显道:“那不至于。但卑明真人一来,他话都不说便忙不迭死了,传出去可不大好听。”他故意挤兑,便把卑明真人也拉下水。好在对方是得道高人,只是微微一笑,也不予计较。禤百龄乐得与他一唱一和,道:“大师此次上山,所为调停。若是他未留下一句话便过世了,请问南派蟾山教宗,接下来听谁号令?我们又该与谁商讨才是?其他人究竟听不听这一位的号令?”这话虽然是问旁人,实则是将史文业逼住了。少了蟾圣这座靠山,你还能不能号令得动这蟾山万鬼?
沈茹珑道:“旁的我不管。但你们拐走我家女儿,夺走秘籍,却必须着落在你们身上还来。”
张元伯怒道:“哪来的妇人好没见识,我鬼蟾山身为南派教宗,当年因为堰天灾南迁,各门各派交于此地的秘籍卷册何下万卷?我师尊钻研百年,自己创下的各种武功名录更是不计其数,传与外界自立门户便号称‘千门百会’,山门教众更分五色五类,是五种不同的根基入门,多数穷尽一生都学不完,何必抢夺别人的秘籍,岂不是大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