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泉同学的投票我记下了。”
男生边写写画画,边抬头看了眼双手插兜站在竹泉知雀身后的黑发男人,不由问道:“这位是?”
“他是来找茬的。”竹泉知雀热心介绍道,“松田警官对【警察】介绍中‘非智力担当’一词极其不满,决定亲身上阵挽回警方的尊严。”
男生手里的笔掉下来:“警、警警——警官?!”
“我们什么事都没有犯!”他高高举手,举得像电线杆一样笔直,“我们是无辜的!我的任何话都不能成为呈堂证供!”
“看出来了。”松田阵平拍拍他的肩膀,男人的信任让男生安下心来。
唯有竹泉知雀知道松田阵平没说出口的下半句话:以你的智商,根本不足以支撑起一桩犯罪。
“松田警官想要【警察】的角色吗?”主持人挠挠耳根,“暗箱操作倒是没问题,但竹泉同学……”
“下一轮我不参加就好了。”竹泉知雀大方地说,“还是二十九个人,我也不会告诉别人谁是警察。”
“没问题。”主持人一口答应,他翻了翻笔记本,“警察的角色卡在山下同学手里。很不幸,他被凶手杀死了,你们现在就可以去找他拿卡牌。”
果然是非智力担当,毫无游戏体验呢山下同学。
整座列车到处是帝丹高中的学生,竹泉知雀逢人就问,听好心人的指引去找从警察变成受害者的山下同学。
“山下同学?我看到他往那边去了。”一个女生给竹泉知雀指路,“不在包厢就是在洗手间,你找找看。”
“谢谢。”竹泉知雀道了声谢,她忍不住回望一路走过的漫长列车走廊,“山下同学是打野出身吗?找他一路从车头找到了车尾。”
头号车厢是班主任和松田阵平及便衣同事的车厢,再往后是竹泉知雀班级车厢,热热闹闹的团聚高中生多在列车前半截活动,后半截只零星坐着戴耳机听歌的社恐和埋头呼呼大睡的困倦人。
“主持人说是全列车都在游戏范围内,但跑到太偏僻的地方可没人搭戏,不无聊么?”
竹泉知雀和松田阵平走进最后一节车厢,女孩子四处张望:“山下同学?现在是诈尸时间,不必死守死者不可开口说话原则哦。”
她怕山下同学太入戏,像僵尸一样硬挺挺躺在死亡现场不挪窝。
竹泉知雀边找边喊,可无论她怎么说,入戏的山下同学就是不吭声,把受害者的角色拿捏得死死的。
“勇于接受死者的身份是很好。”竹泉知雀双手叉腰,“但你真的不出来吗?我已经发现你了,不要负隅顽抗,我可是宁肯背上亵渎尸体罪名也要替凶手阵营赢得胜利的、了不起的黑方侦探。”
双手叉腰的女孩子说着唬人的话,睁大的眼睛在车厢里不断搜寻。
松田阵平悄悄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地指了指虚掩着门的卫生间。
列车卫生间,经典案发现场,山下同学的选择十分老派。
竹泉知雀从容地理了理袖口,她挺直身体仿佛葬礼上的司仪站在卫生间门口。
“瞧,了不起的黑方侦探发现了什么?”她进入角色,认认真真地演了起来,“在开门之前,先保证万无一失——这位路过的先生,你愿意成为我的不在场证人吗?”
“我的荣幸。”松田阵平噙着笑,他越过竹泉知雀的肩膀,手掌压在门把手上。
竹泉知雀的掌心覆在男人手背上,虚掩的门随着外来的力道吱呀打开。
卫生间内车窗大开,开门的瞬间,从窗口灌进来的冷风吹翻了女孩子的黑发。
随风飞舞的长发刺到她的眼睛,竹泉知雀不得不闭上眼睛。
视觉陷入黑暗,敏锐的嗅觉占据感官中心。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她的呼吸。
肌肉记忆快于思考,竹泉知雀下意识想往尸体扑去。
她受过专业的训练,无论尸体产生的原因是什么都可以最快最干净地处理一切,毁尸灭迹也好,伪造现场也罢,总之先让她看看尸体情况,判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竹泉知雀没能靠近尸体,她的眼睛被人死死捂住了。
有力的手臂锢住她的腰,结实的肌肉隔着一层衣服也硬得惊人,耳后拂来的呼吸滚烫又急躁。
“不要动!”松田阵平厉声道,“闭眼,后退,退到我身后。”
被扼制行动的女孩子在他臂膀间挣扎,她双手竭力推拒拦在腰间的手臂,脚尖在地毯上磨出沙沙的杂音,却怎么也敌不过体型差的束缚。
松田阵平既要顾忌不能破坏案发现场,又不想让怀里的女孩子直面同学的死状,他连拖带抱地拽着竹泉知雀跨过门坎,猛地合上卫生间的门。
“好了好了!”男人抵住门,确定谁都不能跨过他闯进案发现场,“我这就松手,不要叫,保持冷静,可以做到吗?”
被他一只手几乎捂住半张脸的竹泉知雀用力点头,唔唔两声。
松田阵平不太信任地松开手,做好了听见一声把全列车人都吵过来的尖叫的心理准备。
然而没有,竹泉知雀非常冷静,冷静地捂住喉咙用力呼吸。
大片的红晕占据她的脸颊,琥珀色的杏眼覆上一层晶莹的水膜,如碎钻般挂在她鸦羽似的眼睫上。
她看着不像是受到了惊吓,反倒像是从窒息边缘捡回一条命。
松田阵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捂眼睛的动作太过急切粗暴,一并捂住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