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功夫强上一点儿,虽不复方才真正的笑意妍妍,却也不像元清章一般倏地冷下来,“不知道你爹是怎么想的,竟然会把你选做了当家,连表面功夫都做不好,还谈什么领着家族蒸蒸日上呢。”
旁边的小厮汗流了一筐,他是真不知道这两位主儿是对头啊。现在好死不死的把人安排在了一处,到时候闹出什么事儿来,只怕他的屁股也要舍出去了。
沈流意见小厮快要哭了,淡笑道:“不必惊慌,我与他不过是口头分辨几句罢了,你原也不知道他是个狗屁气,去做你的事就是了。”
小厮感恩戴德的抹了汗去了,留下元清章似笑非笑的看着做好人的沈流意,“你这见风使舵的本事是越发的炉火纯青了,逮着个人都要装模作样,显出你的大度温柔来。哼……小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阴险坯子。本以为磋磨了这么多年了,该是好些了,没想到还是这样叫人不齿的手段。”
“彼此彼此,你也一样还是那副自大狂妄的阴损模样。”
“可比不得你,阴险狡诈。”
“哼……”
两人是相看两相厌,恨不得此生都不想看见对方一面,若不是碍着这是在席上,只怕早就分道扬表了。
陈大老爷换了衣裳,坐在软榻上舒了一口气,旁边白氏穿着一身夺目的艳红纱衣,温柔婉约的抬手为他倒了一盏蜜水解酒。手臂上的一个臂环嵌进去的宝石被轻纱遮盖了璀璨的光芒,凸显出下边托着宝石的花纹,细长的蛇咬合着一只乌鸦,阴诡幽森,在烛火之下溜出一圈暗光。
“安排下去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吗?”
白氏恬静一笑,难为她艳丽仿若妖姬的脸上竟能透出这样清丽的意蕴,“妾身早已经准备好了,按照宫主的吩咐,多加了一列羽箭卫。”白氏柔若无骨的依在陈大老爷的身上,肩上的轻纱滑下去些许,露出锁骨上灼灼妖妍的桃花,“到时候,就算他武功再如何的高强,保管让他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
陈大老爷一贯威势藏于冷淡之中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透出一股狂热的晕红,“筹谋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也不枉我······忍辱负重了这么久。”想到日后封侯拜相,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就连皇帝也奈何不了他的情景,陈大老爷畅快得笑起来,只是想到这个长子突然之间不在计划之内的回来了,让他有些心神不定的皱起眉头,“陈陵备受戚梦棠的宠爱,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在他手上讨到一丝一号的便宜,不知道这次这个小崽子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想到在戚梦棠手上吃下的暗亏,陈大老爷就一阵气闷,“这个戚梦棠不会是喜欢上了这个小崽子了吧,又当爹又当妈的,就差把人拴在自己裤腰带上了。”
陈大老爷嘴角牵出一抹痞笑,与他素日里表现出来的淡漠之中透出点儿儒雅的模样,半点儿不相符合。
“戚梦棠啊,被誉为南国剑道第一人,就算是北国的宗师姚逐水也对其赞叹有加,说是若有朝一日,定要和他堂堂正正的比试一场。”白氏拈了一颗云溜溜的水晶葡萄送到陈大老爷的嘴里,抹了一点淡红的胭脂眼角,被眯缝着的眼睛挤压出一道暧昧的水迹,“陈陵看起来也是姿容俊秀,那张脸就算是我,有些时候也是脸红心跳得很呢。”
“听说戚梦棠一直洁身自好,从未和女子有肌肤之亲,这么多年了,也一直是一个人。”白氏不信任的挑眉道:“天底下的男人无论是清贵如天上云,还是下贱如地上泥,都躲不开女色二字。常言说温柔乡英雄冢,除非戚梦棠他就不喜欢女人。搞不好啊,还真让咱们猜着了,他乱了纲理伦常,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徒弟。”
白氏不喜欢天幕山的人,最恨的就是这个天下第一高手的戚梦棠,这样带着恶意的编排,让白氏心情十分愉悦的妖娆一笑,“若是真的,那这戚梦棠也无所畏惧了。”
陈大老爷放浪的捏了一把白氏柔软的胸脯,眼中翻滚出阴毒的恶气,“今日,我要让这里所有的人,有来无回。也算是临走之前送他们的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