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尊面露难色,忧心忡忡的样子。
念安见此追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说着这话,念安站起身来,面对着秦尊的眼神。
“二哥得了热病,据说一路赶回,早已不省人事。”
也难得秦曦本身身上就带着病,一路赶回来,一路颠簸,却没有开过让人停下的口,直到了宫门外才昏过去的,那时身体已如岩浆一般滚烫。
再加上回京路上一路风霜加重,一路奔波,热病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连军医开来的方子,都没有地方可以煎熬,这会儿已经病入膏肓了。
“我们去看看。”
秦尊应声,“我正有此意。”
秦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了二哥对念安的不同的,直到出征之前的那一夜里,秦曦突然来访,告诉他他要紧急出征,但是他放心不下念安。
那一夜,他听秦曦讲了许多他从不曾知道的事情,也知道了原来秦曦对念安早已情深、难以自拔。
他本来以为,二哥这是一个人的心思,念安或许根本没有跟二哥一样的心思。
但秦曦走后,虽然念安嘴上不说,他却可以看得出来,念安想秦曦了,他知道念安对着天外发呆的样子是为了什么,即便他一直都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他总是觉得念安是想他的父母亲了,才会这样。
直到那天念安走出书房,他打开了一张被揉捏得不成样子的宣纸,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他才真正知道,原来念安对二哥有着一样的感情,只是两人还没有互通心意罢了。
念安看着秦尊陷入沉思,转头催促道,“快走吧。”
两人来到清心殿,秦曦那许久没有出现过的母妃兰妃娘娘刚走,他们只看见了一个远去的背影,没有多做停留,便进了殿门。
宫女见了秦尊,引路到了正殿之中,虚竹正在外守着,见到秦尊便道:“参见四皇子!”
“二哥怎么样了?”
“汐枫先生正在做针灸。”
念安问:“怎么样了?”
“二皇子他……病了许久了。”
“二哥不是一向身强力壮,怎么会这样?”
虚竹看向念安:“是身强力壮,只是心,不在北域,不顾一切地就要往回赶。”
秦尊也大概知道其中内情,虽然知道,却没有多说话,只是一下子沉默了。
见念安没有说话,虚竹继续道:“苏公子,可否与我到偏殿片刻?”
念安点点头,跟在了虚竹后面,秦尊留在原地,等待着汐枫出来。
刚进偏殿,没等虚竹说话,念安先问道:“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虚竹正色道:“其实我家主子,早已对公子倾慕已久。”一边说着,虚竹也一边观察着念安的脸色,见念安脸上没有异色,虚竹继续说:“不知公子你是否记得,小时曾坠入过那濯清池,救你的那位小公子?”
念安心里想起那次的记忆,他记得很深刻,那人将他从黑暗寒冷中救出来,却没有问过他的名字,只是把自己的贴身宝玉给了他。
“记得。”
“那人正是我家主子。那次,公子受了很重的寒气,只是公子不知道,我家主子也病了数月。不过才数月前,公子再次坠湖,也是我家主子救出的,公子应该还未忘记吧?”
念安也正色道:“从未。”
“其他的事情,我即便不说公子也该知道,公子细细想来,便知道我家主子对你,并不一般。可是北域发生了什么,公子可曾知道?”
虚竹顿了顿,面露难过,又说:“我家主子他一路赶路到了北域,身患热病,却孤身一人决斗骑族大将军依喇居,他的左肩锁骨险些被那依喇居的裂冰剑砍断。我们赢了那一战,他强撑着回到将军府,人未到床,却已经撑不住了。可是第二天,他就启程回京,因为他的心在你这里,他想见你,他担心你一个人在宫里有什么事。”
“那日我守在主子床边,主子做了美梦,嘴里喊着的都是你的名字,之后又做了噩梦,满嘴说着要找你的话。”
“我们回京路上一刻没有耽搁,也不敢耽搁,连煎药的时间主子都不想浪费,他就强撑着到了宫门,才终于……撑不下去了。我虚竹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什么时候是这个样子。”
“若是别人,我也不该多说什么,只是公子虽然聪明,却从未能通晓主子的感情,主子不让我多嘴,可是我不想公子明明对主子是有感情的,白白耗了这青春时间。”
“若是公子对我家主子无这些情分,今日只当虚竹多嘴,公子不必放在心上。”说完,虚竹往外走,又停了一下:“公子,好好想想吧。”
念安一个人呆坐在桌边,心里很多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