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却识郎时,两心望如一,
理丝入残机,何悟不成匹。
她悠悠一叹,望着于河中捕鱼的姜郎,这是她一心望能托付的郎君。
须知,二十二年来,她心无旁骛地守着两家的承诺,自以为君心总会为依而开,怎知?
盼了二十二年,却盼来个毁婚!
犹记离家时,爹爹曾再三叮吟,只给她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爹爹便会派人来将她接回去;到时若姜郎仍不改其毁婚之意,那么她便将无条件接受爹爹为她另觅的良人,嫁作他妇。
当初会爽朗答应下来,是因不曾对姜郎动情,心里唯一的念头也只是想着,能藉机出来透透气总是好的,可如今呢?
再叹一口气,她不明白到时她可否能洒脱一如初衷?
河中的姜伯盖一回头见她只着单衣闲坐于大树旁,不觉蹙紧眉头朝她迈步而来。
“天凉了,也不知道加衣服吗?”
他拿起一件衣衫往她肩上一披。
“我不冷。”她就要脱下衣物,姜伯盖的大掌却覆盖上她的柔荑,阻止她的动作。
“不冷也得穿着,等你发觉冷时,已经来不及了。”说着又往一旁开始生火,口里仍叨念着:“不是大哥爱说你,自个的身子要自个儿珍惜,明知身子骨还弱得很,就不要逞强,万一真是病了,在这荒郊野地里,那可真要求救无门。”
依姜伯盖原先的估计,他们是不用露宿荒郊的,所以出门时并没有多带衣物,可让她这一路又是赏景、又是歇息、又遭蛇吻的,一路耽搁下来,到现在,只怕就是三天也走不出这片林子,所以衣物当然不够为他俩御寒,更何况,她那件破碎的褴褛衣裳被他撕毁后,她身上就仅存这件单衣,于是乎他便脱下外袍让她暂时稍稍御寒,以及遮掩那婀娜多姿的曼妙身材。
想到这,他忍不住地咽了下口水,眼光又非常不君子地往她身上瞧去,唉!折磨啊!可叹她竟一点觉醒也无。
席曼奴心中百味杂陈,心思转了转后问道:“如果我真于这荒郊野地里病倒,大哥可会弃我而去?”
姜伯盖闻言停下手边的工作,抬起头来微愠地道:“奴儿,你这话可就污辱了大哥的为人,大哥会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吗?”
“难道你不是吗?”她小声喃咕着。
“什么?”他听不清她口中呢喃些什么,又问一次。
“我是说,我与大哥非亲非故,你犯不着为我这么费心。”
“胡说!”他斥道。
“在我们第一天见面时,大哥就已经将你视为自家人,你就如同我的妹子般,怎可说非亲非故,难道你不是也唤我一声大哥吗?”说着,他揉揉她的头,亲昵地说:“别胡思乱想,先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后,再等会就有鱼吃了。”说罢,又向火堆旁走去。
席曼奴盯着火光照亮的伟岸背影,悄悄地喃了句:“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鱼来了!闻到了吗?好香的。”
他串起一条鱼送到她面前。
她接过手,楞楞地瞧着它,眼前这黑了一边的东西是鱼吗?她狐疑地将它拿近鼻尖嗅了嗅,还真香!
肚子直觉地反应回了声“咕噜、咕噜”她红了脸,希望这声音不至于大到让他听见,悄悄地抬头偷觑他一眼,见他无任何反应,她这才安心地回头研究她的食物。
望着眼前其貌不扬的香东西,她左看右看就是不知该从何着手?但肚子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眼一闭就给它大口咬下去。
咦!味道还不错。
着实是饿昏了,她又用力咬一口,可还没能将它咽下,喉咙就传来一阵刺痛,吓得她脸色惨白,手抵着喉咙口不能言,疼痛令她美眸不住泛着泪水,她死盯着火堆旁的身影,希望姜郎能快点来救她。
她不会没给毒蛇咬死,却给鱼噎死吧?
姜伯盖很快地回头,一见,他立即慌张地跑来急问:“怎么回事?”
席曼奴以一只手指着掉在地上的罪魁祸首,又比了比她疼痛的喉咙,眼角的泪水还是不断地滚下。
姜伯盖很快便明白她是给鱼刺梗住,急急地往她后背用力一拍,将那只梗住她喉头的罪魁祸首给打出来,又递给她一杯水让她服下。
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的席曼奴狠瞪着地上的残骸,心里打定主意今后再也不吃鱼!
“你不会吃鱼?”
姜伯盖疑惑地盯着眼前这个脸上污秽的女娃儿看,他记起她对吃很挑的。
她红了红脸颊,没答话。
那么,他是猜中了,可没道理啊!
之前,他以为她故意整他,所以在他面前刻意表现她的与众不同,可现在看来,她是真的养尊处优惯了,所以食不得劣食,就连条鱼她也不会吃。
这算什么乞儿?
他眯起眼,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她似有所隐瞒,浑身上下充满奇异色彩,这令他好奇地想知道她究竟隐瞒他什么事。
不过不急,反正今后相处的时间多的是,他总会一一找到他所要的答案。
“我不吃!”
席曼奴盯着姜伯盖递给她以荷叶盛装的“香东西”以万分惊恐的语气低嚷着。
“放心吧!这鱼我已经挑去骨、刺,你尽管安心食用就是。”姜伯盖耐心地解释着。
席曼奴皱皱眉,坚持道:“我不饿!”
打死她,她也不再吃那玩意。
但她的五脏庙可没那么好气魄,极不合作地又“咕噜咕噜”地叫两声。她红了红脸别过头去,避开姜伯盖那促狭的笑,心里真是呕死了!
“你这性子可真倔。”
姜伯盖无可奈何地起身,又往火堆旁走去。
席曼奴眼角余光瞥了那“香东西”一眼后,咽了咽口水,索性闭上眼睡觉,睡着也就不觉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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