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祸事,表叔一家顶多就是饿他两顿。
如今来了京城,待遇反而变差了,这就让双城有些意见了,但不敢说。
因着是夏日,屋里又闷,双城站着站着,只觉得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他穿的又厚,脖颈处微微湿润有些痒。双城便忍不住抬手去挠,可手才刚一抬起,就猛的被一个东西砸了头。
双城脑门一疼,忍不住伸手去揉,视线所及之处,就见一本书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既然你站不好,那就跪着吧。”
叶祯手边的书少了一本,此刻似笑非笑的盯着双城瞧,又无端吓的他身子一抖。
双城最是怕叶祯这种表情,琢磨不透,又看着渗人,可他却并不想跪,只捏了捏衣角,小声同叶祯商量,“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都不敢了,你能不能饶我一次?”
叶祯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双城,满脸写着“不能商量。”
如此,双城不敢再有异议,曲膝跪了下来。
屋内檀香阵阵,淡青色的烟雾缭绕,久久的盘旋在屋檐处,双城跪在地上,只觉得口干舌燥,越发难熬,有心说些好话,服个软,做小伏低,可又不知叶祯如今什么脾气,遂不敢轻举妄动。
叶祯落下最后一笔,才松了口气,朝廷内务繁忙,他身为内阁首辅,各种大大小小的琐事更是冗杂不断。这几日为了亲自去滨州接双城来京,已经耽搁了不少的公务,他素来勤勉,接下来的日子里应当更忙些。
只是眼下,他却不得不先解决双城的事。双城自幼便与他分隔两地,常在滨州生活。他虽远在京城,却也时时能探知到双城的消息。双城在滨州刚开始还算老实,之后便学着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还爱生事,三天两头就在学堂打架。教书先生也是换了一波又一波,任谁也对这个公子哥毫无办法。
想到此处,叶祯眸色渐深,抬眼见双城就是跪着都不甚老实,心里不由带了几分火气,但脸上却没显露半分。
双城原本一直在偷看叶祯,此时见他手微抬,还以为又要拿书砸他,一时间两手抱紧脑袋,嚷嚷着,“哥,哥,哥,你饶了双城吧,双城以后在哥身边,一定老实听话!”
叶祯眉头微微一皱,见双城如此,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感情是被砸怕了。可一时间也不点破,只道,“日后你在为兄身边,为兄自然会教管好你。至于之前的事,你还需要给为兄一个交代。”
双城不由的撇嘴,心道,你一走就是十年,你怎么不给我一个交代?可说出的话却是,“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学堂生事,不该在教书先生脸上画丹青,以后我再也不会了,你就饶我一次。”
“接着说。”
“说什么?”双城一愣,茫然的问了一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抿住了唇。
这些小动作毫无例外的落入了叶祯眼中,于是他道,“在滨州叶家,叶麒是你推下水的吧?”
双城心里一慌,想:若是自己认错,未必就是坦白从宽,兴许还会被叶祯教训一顿。若是不认错,万一被叶祯知晓,那岂不是错上加错?
思绪纵是千丝万缕,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双城就暗下决心,死不松口。于是认真的点头道,“哥,我没推他,自己没站稳掉下去的!”
叶祯淡淡看他,“当真?”
双城点头道,“当真。”
叶祯没想到双城如今说谎都说的这般理直气壮,一时间眉头一锁,起身在柜子前翻找什么。
双城歪着脑袋看,直到瞧清叶祯手里的东西后,才猛的往后躲了一下,忽见书房的门是大开的,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中,有一条最是适合现在用,那便是“跑”。
☆、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