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头瞪眼看了看灵石,此地虽是凡尘,但偶尔也有古剑宗的修士途经此地,城中百姓也略知这世上有修仙之人,故而灵石碎块在古剑宗境内凡尘也有流通,他何时见过这么大的灵石,便将所知的事情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可能都得大半年了,那晚上我见一个白衣文士在街桥上停留徘徊,便要上去劝他回去,城里头虽说没有宵禁,但到夜里乱晃悠,被官衙的人押走,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还没走到他跟前,就听他开始作诗,就是我方才说的那个。那人什么模样,这我倒有些记不清了,只晓得他个儿高,身瘦,没有什么胡子,像是三十来岁。”
王离照着这老头说的,心中思量,“之前陈捡秋说作出这诗的人乃是大姚人士,照老头描述的,却果然有几分像李云川。”
想罢,王离颇为激动,若是李云川还能逃得尤血毒手,那真是天大的好事。
正胡思乱想,街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王离与老头皆扭头看去,只见一破衣男子由巷头飞速往街东掠去,沿路撞到不少行人。
见他衣着黑白相间,虽然灰头扑脸,但王离仍能看出他的身份。
此人赫然是天罡教的弟子!
王离眼眸微凝,心道如今古剑宗大肆围剿天罡教之人,就是教内顶厉害的教主都被追杀逃亡,怎地还有弟子不怕死,竟在古剑宗辖内的凡俗城镇大张旗鼓显露行踪?
那人身形极快,王离粗浅看去,不见其面容,只看出他灵武巅峰的修为,心中遐思飞逝,转眼那人就快消失于视界。
定夺一二,王离便抽身离开瓦肆,向
那人追赶而去。
说书老头揣着灵石,见王离突然远去,伸手空喊两声,看他朝方才那衣衫破烂之人追去,恐生旁事,才缩手摇了摇头,摸着温润的玉石,旋即眉开眼笑,兀自开心起来。
王离此去追赶那人却不是为了探问定仙盘的法门用处,前不久祁一诺刚捆走了陈逸,眼下天罡教之徒理应人人自危,那人虽身形仓皇,但敢明目张胆路过冀南,可见其中必有蹊跷。
如今他身怀天罡教两大宝物,望仙筒暂且知得妙用,但那定仙盘王离可是不知它有何神通,当日在福泽寨,陈逸重赏之下,尚且能凭一己之力定住山头所有人,倘若教修为高深者施展出来,必然是惊天杀器。
那人修为虽比王离高出不少,但只行速竟不及王离,未过多久,王离便追上前去。
那人见到身后有动静,掉头见一白衫男子迅速追来,显然是修行之士,神色一慌,喝道:“你是何人,追我作甚!”
王离道:“天罡教勾结九天,人人见之恨不杀之,我是谁关你何事?”
那人听王离出言漫骂天罡教,怒气升腾,他顿身呵斥道:“我天罡教何来勾结九天,那只是与九天一起去取仙药罢了,天生仙药,有缘者得之,我天罡教何错之有?你再出此言,休怪我不客气!”
王离冷哼道:“欲以邪阵杀害一众无辜修士,以补足九天妖蛇精气,这还不是错么!”
那人闻言气挫,被王离揭了遮羞布,不免心底震怒,他便不顾其他,挥掌朝王离扑来。
这招撼山式王离认得清楚,当初在小酉山秘境出来之后,天罡教一长老蹲杀他时用过这招,不过此人使出的威势与那长老相差甚远,王离一掌千水万恨掌轻松抵开,灵力透过指尖汇聚成剑气,隔空戳在那人腹间道门上。
吃痛一哼,那人面色苍白,捂着小腹倒在路边。
他此前早受了不轻的伤,但未想眼前这人不过灵武初品,竟能轻易化去自己的定仙九式,这怎不叫他心中骇然。
“你是古剑宗的弟子?”
道门受了重创,那人满头大汗,面目微微扭曲,恨恨看着面前的白衫男子。
王离上前蹲在他身前,盯住那人的眼睛,正欲询问此人行踪目的,倒在地上的破衣男子看清王离面容,忽然目眦瞪裂,切齿恨道:“是你!”
突如其来一声厉喝暂惊住王离,他皱眉道:“你认得我?”
“我当然认得你!你这个无耻窃贼,偷了我教至宝望仙筒,还残害我兄长性命,我恨不得生啖汝肉,痛饮汝血!”
听那人骂的起兴,王离心道:“那望仙筒确是被我拿了去,不过你天罡教与九天勾结之事败露,若归还望仙筒,必定会被古剑宗、鲁昂朗云清宫这些大派夺取,便宜旁人倒不如便宜自己!”
王离不是性子憨厚耿直之人,当初虽承诺归还望仙筒,但如今天罡教沦落污淖,他自不会傻傻将宝物拱手让人。
“至于说我害死他的兄长……”
王离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少与天罡教弟子接触,这人怎碰脸就说自己害死他的兄长呢?
饶有兴致看着那面目憎然的男子,问道:“我怎么就害死你的兄长了?你倒是说给我听个明白。”
男子冷笑一声,“你当然糊涂,可怜我兄长高晟向你讨回望仙筒,却在西境泽林被你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