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吴屿刷牙出来,第十六次摁灭宁椰的手机。那个署名为颂姐的人,给宁椰打了一早上的电话。
看着窝在他的被子里缩成一团,睡得鼾声阵阵的宁椰,吴屿叹了口气。
他转头脱了上衣,去自己的衣柜里拿短袖,想着再开恩让宁椰睡半个小时就去把她叫醒。
刚打开衣柜,身后就砰的一声巨响,地板都跟着震了震。
吴屿转头,宁椰翻了一个身,连人带被一起砸到了地上,不砸懵也得砸傻了......
吴屿眼底又溢出了阻挡不住的嫌弃。
宁椰惨兮兮地哼叫了一两声,睡意犹存:“好疼啊,床好硬......呜呜呜....”
宁椰起床气大盛,扭头翻身想骂人,却又一次砰得一声一头撞上了身边一个质量极好的行李箱上,疼得她捂着头眼泪往外一飙,呜呜呜地叫着。
哀嚎了一阵,宁椰猛踢了一下被子,胳膊横肘一击,想借着动作把起床气撒出去,结果胳膊肘结结实实地撞到了铁床沿上,不仅是砰得一声了,还脆得跟唢呐一边响,紧接着响起的就是宁椰那怎么忍都忍不住的,委屈又愤怒又无可奈何地哭腔:“怎么谁都欺负我啊.......”
吴屿看了一阵,本来还觉得好笑,跟看戏似的,可是看着看着,他就笑不出来了。
是他的出租屋太小,床也不大。
他关上衣柜,转身过去,把半睡半醒表情狰狞泪痕犹在和被子搅在一起难舍难分的宁椰捞了出来,他分开腿蹲在宁椰脚边,俯下上身,一只胳膊绕过了宁椰的腰,单手把她抬了起来。
“喂,醒醒。”
宁椰闻到了一阵清新的栀子花香,她动动沉重瘫软的眼皮,眨眨眼,看着眼前从模糊变清晰的一张脸。
记忆中属于吴屿的样子,永远都该是这样:
他出现的时候自带阳光,皮肤白得发亮,白得她一个女孩子都嫌他晃眼,眸色很淡,跟他那人沉闷高冷的性子一样,鼻子嘛,好看,嘴唇嘛,偏薄,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笑纹在嘴角堆成对称的一对括弧,甜得她心尖发颤,可是他那个人很少笑,平时高冷得眉间都下雪,很讨厌。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宁椰咬着嘴唇,看着他傻笑。
吴屿愣了一下,开口说:“那个.....该....起床了。”
“嘿嘿嘿,我又梦见你了,吴屿。”宁椰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低头用脸蹭他肩窝。“这个梦好真实哦,连触觉都有!吴屿你竟然没穿上衣!你身材怎么这么好呀!”
吴屿:......
宁椰赶紧闭上眼睛,她坚信自己在做梦,但是现在一点都不想醒。
“吴屿,我跟你说,有人欺负我,他摸我屁股......”宁椰想着,撇了下嘴角。
宁椰靠着吴屿,他胸腔一震,一句话传到耳边:
“我揍他。”
宁椰一秒变脸,笑得眼睛一眯:“好。你去揍他!把他那大肚子肉揍塌下去才好!”
这个梦美的呀。
“吴屿,我想你。”宁椰的语气里酸溜溜的。
吴屿低头,没开口。
这时,宁椰的手机又响了,吴屿都不用去看,听了一早上那个铃声,认得出来依然是颂姐。
宁椰瞬间清醒,秦颂凶起来真不是人,活像头母狮子,自己昨晚喝断片了也不知道后来周总有没有什么意见,昨晚后来发生了啥,她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宁椰放开吴屿,朝自己手机扑了过去。
“喂?颂姐......”
“宁椰!!!!”瞬间120多分贝的嗓音全招呼到宁椰耳朵里,吓得她差点把手机给丢了。“昨晚,一声不吭就消失,周总这单子黄了。早上,你看看都几点了?还不来上班,你是不是不想转正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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