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吃穿用住,一样都不合格。
这导致他伤口愈合得很差,显眼又令人作呕。
四年间,他总是穿着整齐。
扣子哪怕不扣到最顶上那一颗,也至少会扣到倒数第二颗。
所以也没有人看到他胸口的伤疤。
但现在,顾执看到了。
陈雾不明白。
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难过。
就像是忽然被人解剖开来,堂而皇之地摆在日光下。
而且看他的那个人,偏偏还是顾执。
似乎是长久没听到他的动静。
顾执隔着门问他:“小雾?”
他连忙吸了吸鼻子,回应道:“……我、我换衣服呢。”
可沉重的鼻音还是出卖了他。
门外安静片刻,随即响起门把手的转动声。
他惊愕地看着顾执走了进来,连忙伸手牢牢捂住自己胸口。
焦急道:“别看!”
顾执没有回应他,视线在他的锁骨处盘旋良久,终于握过他死死按住胸口的手。
“不用藏着。”
他温声安慰着,将他轻轻拉开。
“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
“如果真有错。”
他打断他,纤长地睫毛向下垂了几分。
“那也是我来得太迟了。”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陈雾愣了愣。
却见顾执摸摸他脑袋,转身出了门。
“你换衣服吧,我去楼下等你。”
*
顾执选择的第一站,是酒店附近一家美术馆。
陈雾年少时四处游玩,对法国早就很熟悉了,也确实没必要去那些坑人的旅游景点。
偏巧,顾执选的这家美术馆,正展出着他喜欢的某位大师的作品。
两人沿着长廊一幅一幅慢慢看去,走到其中某幅画面前时。
陈雾忽然停住了脚步。
这幅画,是母亲当年非常喜欢的。
陈雾蓦地想起A市的那些事。
想起森林里对万枯与卜凉的质问。
也想起昨天,万枯最后是被苏秘书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