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客棺,请问要住宿还是用膳?”店小二一见生意上门,立刻勤快地迎上前招呼。“住宿。”邢天湛低声回答。
“那请问要怎样的房间?”店小二目光直直投向慕容,欣赏她沉鱼落雁的美貌,完全忽视一旁低著头的魁梧大汉。
“一间上房,一间”邢天湛的低语让慕容给打断。
“两间上房,要相连的,麻烦你。”她对著店小二笑道。
店小二霎时无语,显然对她的要求有些错愕。
两间上房?这名汉子怎么著都像是保镖或仆人,给他独住一间普通房已经算是很厚待了,怎么会要求上房?难不成两人他机灵的眼在邢天湛和慕容之间溜呀溜,并在看清楚邢天湛的面容后定住,脸上有一瞬间浮现害怕的神情。但毕竟在人来人往的客栈待久了,见过的事物和场面也算不少,所以他很快就回复镇定。
不对他迅速推翻之前的臆测。
不可能是私奔,那么难道这位姑娘是被这名壮汉给挟持?也不可能,他迅速摇头甩掉这个荒谬的想法。
看她笑得这么愉悦,哪有一点被胁迫的样子?
“两间上房?”他向慕容确认。
“是的,两间上房。”由店小二瞬间百变的神情,她迅速明白他的想法,于是在回答的同时,伸手轻轻扯住邢天湛的衣裤。
即使她的动作很微小,店小二和邢天湛却都注意到了,两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她扯著衣裤的手,一个双眼发直,另一个则是满脸不解。
店小二收回发直的眼,仔细端详慕容。
长这么大却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姑娘,所以在两人一走进店门之时,他的目光就完全被美人儿的容貌吸引去了,压根儿没瞧清这两个人的样子。
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美人儿头上棺著妇人髻唉,乌鸦配凤凰,真是可惜了。
他在心中感叹。
不对!如果两人是夫妻,为什么还要求两间房?他迅速自感叹中清醒。
等会儿是不是该去向掌柜的或店主询问,看最近有没有什么贴榜是寻找抢人大盗还是追回逃妻之类的告示。
邢天湛终于看清店小二的表情,也因为明白他的想法,所以微偏过脸,将头垂得更低。
慕容也看见店小二的眼神了,但令她不舒坦的却是耶天湛的反应。
当下,她立即决定改变主意,于是顺势做出一脸懊恼的表情,略微低头,语气委地轻嚷:“夫君,对不起,你这路上一直叮嘱,我却老忘记我们出门在外,花用应该,著些,难怪你要别过头,满脸不高兴了”
在店小二与邢天湛都将惊愕的眼光投向她时,她坚定地对杆在面前化为雕像的人口“不好意思呀!小二哥,请原谅我方才昏了头一时说错,给我们一间上房就好,烦你了。”
而后,又绽出了足以倾城的笑容。
扣扒卜颖昌不算小城,客栈当然也就不差,所谓上房,除了舒适外,还另外隔出一厅一佣房,便于让住客会见外人,也让住客感受到绝对的隐密。
在雪停后起程,至颖昌才得歇息,虽然冬雪大致已止,但融雪时节的寒冷,有时比下雪天更甚。他怕她又受凉,所以叫店家烧热水供她沐浴净身。而他就坐在门口,一方面是礼貌地不去听到沐浴声响,一方面也意在守护。
他一直很注意两人之间的距离分际,尤其是离开居住数天的小屋后,两个人将会重新投入人群,所以对于她的名节,他应该更加小心谨慎。
过了这一段她必须依赖他的时间之后,他们两人将再无交集,他知道的。
只是他的心,怎么愈来愈乱?
她的名节,好像只有他在意,她却一点也不在乎。
在离开小屋前,她结起髻,说如此才能隔绝骚扰,他由著她,反正她决定什么,他一向不加以干涉,只要是她的希望,他只会尽力为她完成。
在付出的背后,他隐约明白自己的心,可是他其实什么也不求,也不要她回报什一句“夫君”却叫得他心慌意乱店小二要猜测,要误会,随他去吧,何必理会呢?
她是玩笑嬉闹,或是替他抱不平,他无法判定,只能竭力压抑不该产生的想盼。
敢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她还真是特别的姑娘呀。
只是他配不上啊!
闭眼假寐,试图减轻连日来的疲惫,思绪却乱糟糟的,让他不得空闲。
刚沐浴完,慕容穿妥出发前要求邢天湛为她张罗的棉布衣里后,专注审视铜镜中的身影。
嗯,很好,与一般民妇没有差别,只除了这同样引人注目的花容月貌外。
这样的容貌,一向只带给她麻烦呀!
叹口气,她走出前厅,拉开房门。
“天湛?”她轻唤,而后低头著见闭目休息的他。
“睡著了吗?”她蹲下身,审视他低垂的测验。
一眼便望见他修长浓密的眼睫,这双长睫,大概是他整张脸上,唯一值得称许的地方吧?
只是多少人在受他的容貌惊吓过后,还能注意到这对比女子还美丽的眼睫?
比她的还美哪!
望着他沉睡的侧脸,她的心底逐渐泛上疼惜。
他的警觉心一向很高,怎么她开门的动作没有惊醒他呢?
这几天来为了赶路,两人餐风宿露,他为她买了一辆马车,让她夜晚能宿于车内,自己却在车外挨寒受冻,她知道他一直没能好好休息。
所以他是累坏了吗?才会睡得这么沉。
从前,她总是埋怨上天的不公,现在,她则是真心感谢命运的安排。
何其有幸,让她遇见这样的男子。
在没有月光的暗夜,让她直接穿透他的外貌,望见他纯净的本质。
而后,他的贴心,他的付出,他的无求,真真实实地感动了她。
她曾经以为离开那种靡烂繁华、送往迎来的环境,已是她今生最奢侈的梦想,所以她粉碎自己曾有的柔软情意,曾有的动心温情,也准备彻底毁弃自己的人生。
契机却来得如此突然,令人意外,也令人欣喜。是她命不该绝,还是上天终于开眼,她并不清楚,也不必去弄懂,只知道要赶紧捉住这得来不易的机曾,为自己走出生路。
过去,好似已经离她恨远很远了,未来,正是新生初始。
突然希冀起她的末来有他陪伴呵!
轻轻地,她在他黜黑的颊上印下一吻,而后惊觉地测过头,对正要送晚膳上楼,因看到她的举动而膛目结舌呆立在楼梯口的店小二比了个襟声的手势。
强压下心底因被撞见如此大胆行为而产生的羞涩,示意仍是一脸无法置信的店小一一将饭菜端入厅内。
廊上,状似沉睡的闭目大汉,眉头悄悄皱起,唇角却微不可见地上扬成幸福的弧度。
扒卜卜“天湛,我们的目的地在哪儿?”出了颖昌城后,马车在官道上平稳前行著。
现在天气仍带寒意,但已有些许暖日照射,令人觉得舒服。慕容在马车内闷得发慌,于是探出头来询问正专心驾车的邢天湛。
“回我居住的山头。”邢天湛头也不回,眼神专注地望向前方,以及身前马匹。
慕容闻言皱了皱眉,而后带著笑意,半调侃地说出心中所想“山头?这词儿怎么听起来像是土匪窝的模样?”
邢天湛没有答腔,半垂的眼脸好似在注意路况,也像在思考什么。
她盯著他浓密的眼睫,在黜黑的脸上形成美丽却又不易辨识的暗影。
后来她才明白,昨夜不知道他是被她开门的声响惊醒,还是始终没有真正睡著,总之,他一直是醒著的。
所以她直盯著他瞧,最后印下那轻若棉絮的一吻,他都知道,只是不晓得该怎么反应,只能继续假寐。
她之所以会明白,是因为他在之后对她的态度,除了原有的体贴外,还多了些许温柔与不知所措。
这鲁男子呵,也许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呢!
仿佛被她盯得有些慌了,也仿佛终于下定决心一般,他哑声开口“慕容“何事?”她笑问。
她的笑容,灵美夺魂,让他迷失,也让他自卑。只是她那句“我们”说得如此自然,仿佛他们本来就该在一起的语气,又让他矛盾地欣喜。
“我”他咕侬了声,字句在他天生的沙哑嗓门下隐默,令她听不真切。
“什么?”她想凝神细听,却让远处的声响给引丢注意力。“天湛,前面好像有妇人的哭喊声是不?”
“嗯。”他也侧耳倾听。
“我们快过去瞧瞧是怎么回事,也许有人需要帮助。”仔佃听才发现,除了妇人的哭喊外,还有男人的咒骂和小孩的啼哭声。
“那你先回车内坐稳。”他比较担心她可能会捧著。
“放心,我还没晕车的记忆。”她轻笑,知道他的关怀,也就顺从地缩回头扶稳窗框。
马车加快行进速度,而后在争执处前停下。
“怎么回事?”邢天湛侧头问道。
两名形貌猥琐的男子著见马车上的彪形大汉,神色本来显得有些惧怕,但著清马车的朴实与大汉身上再普通不过的衣著后,料想对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庄稼汉,于是嚣张的气焰再度回到脸上。
“私事啦,识相点就别管。”男子手上拿著皮鞭,示威地在空中甩了甩,发出虎虎声响。
“这位大爷,求你发发善心,救救我们母女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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