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那本书摊在枕头上,犹豫再三,编辑条信息给邵易淮:
「邵先生,你有看过纳博科夫的英文手稿吗,笔迹柔和端正,像羽毛拂过,但暗藏着他六英尺男人的力量感,让人读的时候心跳发紧,好像裸.体被他用捕蝶网捕获」
收到这条信息时,邵易淮正在沪市酒店套房内。
事情差不多了了,他西装笔挺,独自站在客厅落地窗前,脚下是圣诞夜的喧嚣街道。
这类节日,沪市一向比京市更热闹。
远处天际有烟花炸开,大约是某处的表演节目。
如此璀璨繁盛,若是她在的话,眼神里该是怎样的兴奋和蓬勃?
那种热切,让他单单只是想起,便喉结咽动。
他单手插兜,拿着手机低眼看屏幕。
片刻,回复:
「你未免对一个作家投射了太多情.欲幻想」
手机微震:
「桐桐:不是对他」
「桐桐:那字体,让我想起了你,邵易淮」
什么纳博科夫,什么英文手稿,无非是她对他的欲.望投射。
邵易淮没有再回复楚桐。
苏静文却接到了他的电话,让她立刻去找本书来。
-
自25号晚上那通信息过后,两人就没再联系。
知道他工作忙,可楚桐也未免多想,他是在默认两人关系结束的意思吗?
她那通太过明显的撩拨,没有用处吗?
她一个万事不挂心的人,因为邵易淮,也患得患失起来。
这一胡思乱想,她才惊觉爱上一个人的威力有多大,任你再洒脱,也会如陷泥淖,反复回想相处时他的细微表情,往来信息时他的字里行间。
就在楚桐决意不去多想这些的时候,28号晚上,和苏静文通电话时,从她用词判断出,邵易淮已经回京了。
却连通电话都没打给她。
今儿是周六,他难道还有工作要忙?
也许有饭局。
宿舍里,楚桐洗漱完,坐在书桌前翻开课本,下周一就要期末考试了,她不能再耽溺于这些事中。
临近闭寝时间,她放下书,打算给邵易淮打通电话。
死要死个明白。
摩挲着屏幕上那个「邵」字,时,机身忽而震了下,「邵」的来电。
她接起来,放到耳边。
“桐桐,在宿舍吗?”
“……在。”
一出声才发觉,声音都有几分干涩。
“我在西门,方便见面吗?”
楚桐换上外出的衣服,跟已经躺到床上的陆知韵打了声招呼,离开宿舍。
从校门出来,遥遥地就看到路边临停处停了辆宾利,穿着黑色长大衣的邵易淮站在车边,与方才电话里的温声相反,他本人身影几分滞重,携着沉沉的压迫感,衬衫领口处那抹白,像夜色里的幻影。
她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抢先开了口,“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
邵易淮没吭声,只低眼看着她的脸。
半晌,他回身拉开副驾车门,淡淡地说,“上车。”
“去哪儿?”
她有点委屈,不愿轻易遂了他的意。
邵易淮不回答。
楚桐更加气急败坏,作势转身要走,被他一把拉住,而后摁到车身上,副驾车门被连带着摁上。
他的吻落下来。
她痛恨自己不争气,立刻软了身体,就听他低声说,“想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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