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她径直打车去曼合。
输入密码,进入玄关。
第一感觉是这里没什么人气。
她循着手机里庄婉发来的消息,来到二楼,打开主卧。
洗手间里的场景,跟她离开这里时一模一样,处处都是她的痕迹。
庄婉给她发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个发圈:
「他曾经握着这个发圈,医生抢救的时候都死死攥着不肯松手」
楚桐在置物柜上那个小小的编织篮里找到了这枚发圈。
她将它握在掌心,靠墙倚坐下来。
她想象着当时邵易淮的心情。
他在这里思念她,无法自拔。
无数的记忆碎片袭来,她猛然间想起了在京市时,他带她去参加酒会的那一个夜晚。
在国贸的写字楼门口,她跳下车,穿着白裙跑向他。
她在此刻读懂了他当时的眼神:明明还在拥有,他眼底已经浮现了失去的痛楚。
这里隔音这么差吗?
她好似听到了朦胧的音乐:
「我的命中命中,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历史在重演,这么烦嚣城中,没理由相恋可以没有暗涌」
怪不得他总说她年轻,说她是小孩子。
也怪不得说这些话时,他眼里总有淡淡的落寞。
邵易淮比她更早地品尝了失恋的痛苦——甚至早在他们开始相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在痛苦未来的失去——在他的眼里,她年轻的火热必不持久。
所以,他才会那么顺理成章地认为她对梁家豪有好感——
早在梁家豪出现在他们两个之间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把梁家豪当成了假想敌。那个自拥有她起,他便早已在脑内构建了想象了无数遍的假想敌:与她同龄,与她不谋而合,与她相谈甚欢。
楚桐低眼看着掌心的发圈。
她好似第一次读懂了他,他看似克制实则热烈的爱意暗涌。
怪不得他会把自己逼到如此境地。
他这个人啊,不到要死的份儿上,怎会破掉自己自出生时起就深陷其中的局?
恨不得立刻朝他奔去。
心跳如此猛烈,楚桐转过身,趴在墙上喘气。
像是要把邵易淮当时在这堵墙边失去的那数十秒氧气,一并吸入,一并纳入肺中,刻入骨髓。
-
12月20号,临近圣诞。
港岛中环石板街。
坡道两旁小店门外,拥挤地挂满了圣诞和新年的装饰:各式各样的圣诞老人、翠绿的圣诞树、可爱的圣诞小帽,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红灯笼。
下了班之后,邵易淮日日在这里徘徊。
此刻已是深夜,下着冷雨,坡道上往来的人比平日里少一些。
他擎着伞,站在坡道上头,往下望。
在这沾满人间烟火气的街上,他看到了那一抹素色的高挑身影。
穿着件米白色小短裙,上面是件同色系的针织衫,撑着把透明的雨伞。
她不像是来买东西,倒像是来找人的。
东张西望,不经意一抬头,看到了数十级台阶之上那一个高大的身影,黑色长大衣,里面是双排扣西装。
在这冷雨夜的街头,他身形如此清隽,眉眼如此深邃……
越过往来穿梭的三两人群,越过泡在雨幕中的淡淡暖光,楚桐定定地站在那儿,看着邵易淮一步一步走下来。
他扔掉伞,钻入她伞下,捧住她的脸,低声唤她,“桐桐。”
她闷闷地应了一声。
邵易淮就像是再也忍不了了,半推半抱着把她弄到旁边阴暗的巷口,将她摁在墙上,“宝宝。”
楚桐又应了一声,克制不住哭出来。
他哑声说,“你来了。”
“我来了。”
她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