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说,私传军令,该当何罪?”
“杖四十,流三千里!”门达背后完全湿透了。
“你自己知道就好,念你知错的份上,充军的就免了,杖责减半,自己签押房去领受吧!”郭怒道。
“谢郭大人!”门达心中一松,杖责二十,最多也就是些皮外伤而已。
这个时候,门达纵有千般疑问,万般委屈,也只能咽进肚子里了。
“去吧,这几日就不用到衙门来点卯了!”
“是,郭大人!”
门达一脸痛苦的离开。
“门达是马顺的人?”孟岩望着门达离去的背影,悄声的问了一句。
“恩,还好,他没有看到你跟我在一起,否则的话,肯定会猜到你的身份!”郭怒点了点头,无奈的摇头说道。
“但是,他肯定知道有人向你告状了,不然郭叔你怎么知道他私传军令的呢?”孟岩道。
“一时半会儿他也只是怀疑而已,走,咱们先回去,你得跟我说一说你是怎么逃回来的。”郭怒道。
“郭叔,锦衣卫的杖责是有猫腻的,既然门达是马顺的人,这个人就不能留了……”
“不行,目前我们还不能跟马顺直接起冲突!”郭怒心中惊诧万分道,“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杀心这么重?”
“门达有仇家吗?”孟岩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
郭怒再一次震惊一下,孟宪他很了解,刚正不阿,素来不喜欢私下里的小动作,阴谋诡计,可他的儿子却孑然相反,果断狠辣,而且胆大妄为,这样的人如果留在锦衣卫,祸福难料呀!
“你想干什么?”郭怒压下心中的震惊,问道。
“死一个锦衣卫副千户会不会动静太大了?”孟岩反问道。
“你当真要杀了门达?”郭怒震惊了,这哪是一个十八岁少年嘴里说出来的话?
“郭大人,有时候隐忍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一种软弱,尤其是在我们锦衣卫!”孟岩道,“你不觉得,我们南衙现在一副死气沉沉,是该改变一下了?”
“这……”
“英雄越老,胆子越小,我爹当年可是很敬佩你的,只是他跟您不同,所以,他老死在百户的位置上,而您一样,有能力,有手段,深谙官场之道,可以走的更远,事实证明也是如此,您现在官至指挥同知,执掌南衙!”孟岩小声捧了一下道。
“你爹真这么说?”郭怒颇为意动。
“这不是我爹的原话,但大体上就是这个意思。”孟岩道。
“这个时候门达要是猝死的话,恐怕会掀起轩然大波的,他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百户?”郭怒还有些犹豫。
“郭大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好小子,这本来是你的事,却绕到我的头上来了!”郭怒恍然大悟道。
“郭大人,机会只有一次,这一次要是不抓住,往后就未必有了!”孟岩蛊惑道。
郭怒斜睨了孟岩一眼,他已经不把孟岩当成一个单纯的少年了,到底是在敌国卧底十年还能活着回来的,这份胆魄就非常人能够比拟的。
“如果手脚不干净,会很麻烦的。”郭怒悠悠一声道。
自己没看错,这郭怒也是一狠人,只是太平官坐久了,自然顾虑大了。
“郭大人,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过锦衣卫打人屁股呢,要不,我跟你见识一下去?”
“你小子,好吧,跟我来!”郭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点了点头。
签押房内。
门达脱去了官袍,趴在一张大凳子上,四名锦衣卫校尉手持栗木制成的棍棒,分列两旁。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等了半天,没动静,门达一抬头,冲着四人怒吼一声。
“门大人,真打吗?”一名校尉弯腰下来,十分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你说了,这是郭大人的命令,你们敢违抗吗?”
“是,是,我们服从命令!”
“门大人,天冷,您穿上这个吧?”一名校尉拿过来一条厚厚的类似于棉裤的东西过来。
“你们几个,还算是有良心!”门达一看,顿时露出了笑容,接过来套上,然后又趴了下来。
“门大人平时对咱们那么好,咱们哪能不不讲良心!”其中一名校尉道。
“嗯,我记住你们四个了,快点儿打吧,打完了,老子还要去喝酒呢!”门达憋了一肚子气,不喝酒找个女人发泄一下,真不知道往哪儿撒呢。
签押房外,孟岩和郭怒都亲眼看到和亲耳听到了五个人的对话。
“走,回去说话!”郭怒一张老脸阴沉如水,领着孟岩一道悄悄返回。
也许孟岩说得对,南衙到了该整顿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