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梯度仪式

    我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头，心情极其的乱。我一直不想往这个地方来，预感来了肯定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却万万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事情。楚蓉问：“现在怎么办？”我说：“为什么问我？”楚蓉说：“现在这个地方就你做主了。”我说：“我只是安慰一下他，没有打算在你们这。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楚蓉看着我眼神异常的失落。有人给陈长清盖上一张毯子，但是却都肃立的站在一边。楚蓉说：“我们的管理是极端的军事化管理，所以没有你的指令，什么都不能做。”我说：“我要是走了，不管呢？”楚蓉说：“他们就会一直站在这里等你的指令。”我心里简直感觉要崩溃。

    看他们的样子，我知道他们说到就会做到。不管怎么样先要将陈长清的后事办掉，不能就这样耗着。我问楚蓉：“陈先生有没有什么后人？是不是应该通知一下。”楚蓉说：“他有个女儿，但是她女儿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不能在这里见她。”我说：“那通知她女儿去殡仪馆吧。”楚蓉说：“不去殡仪馆。”我说：“为什么？”楚蓉说：“陈先生是信佛的，所以要以佛礼安葬。”我一直都没有觉得怎么难过，不知为何突然说道要用佛礼安葬，心里却一阵极度的难过。

    陈长清的葬礼在一个清静的寺庙里举行，穿上一身佛衣的陈长清以打坐的姿势坐在佛堂上，我这才想起陈长清死前为什么奇怪的盘腿而坐。楚蓉说：“先要给陈先生梯度。”我心里又是一怔惊悸，我从没有听过有人在过世后再剃度的。楚蓉说：“这个寺庙的主持是陈先生的朋友，陈先生生前说他在世时不能入佛门，只有死后再剃度。”楚蓉说着掉下了眼泪。

    梯度的仪式要等一段时间才举行，我走出到寺庙的院子中，对着一颗古树发呆，我不能理解陈长清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相信佛教？楚蓉喃喃自语的说：“陈先生真的可以轮回转世吗？”我说：“轮回之说的原始意义是指人类的生存方式，从出生到成年，然后延续后代，个体死亡，后代继续延续，这样的一个反复过程。轮回之说是一种原始朴素的社会学结论，灵魂转世则是后来宗教神化的误解。当然这是我以前的想法，现在却觉得可能不是这样的简单。”

    楚蓉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和她说这些做什么，至少在这里不合适说这样的话题。楚蓉说：“你怎么知道的呀？”我说：“这是我猜的，不过你要是去研究原始文献，我估计文献有证据会支持我的猜测？”楚蓉说：“你怎么没去研究呢？”我说：“研究这个做什么？我自己知道有这会事的就可以了，我又不打算写论文。”说到这里我突然非常想见到梅格，我想到一些事情，急切的想和她说一下我的想法。可是梅格现在却不知在什么地方，我有点急着想回家，或许她已经自己回家了！

    楚蓉站在我身后问：“你是不是应该见一下陈先生的女儿？”我说：“我对陈先生不是很了解，所以没有必要见她。不过我觉得没有必要让陈先生的女儿参加梯度仪式，等到最后让他们见一面就可以了。”楚蓉说：“好的！那让谁去接待她？”我看了看站在不远处陈长清的这些手下，他们包括楚蓉大概都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人类。接待陈长清的女儿似乎确实不妥，但是我见她又妥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