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一草一木,唯一不同的是小区拦车杆有些破损,门岗岗亭旁边的爬山虎已经蔓延上墙壁,门岗老大爷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几分。
莫愁站在小区门口,脚下那一步愣是没踏出去。
近乡情怯,不外如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岁月渐老的母亲,所以,他连电话都没有打,就是准备给妈妈一个惊喜。
过去,我没办法解释我的眼睛,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说我并没有瞎,只是换了一双眼睛,国家看上了我的能力,如今,我已是体制内的人了。
想到这,莫愁嘴角就浮出一丝笑意。
徐可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破旧的小区,转头见莫愁站在原地,顺手就揽住他的手。
莫愁惊醒过来,下意识就想抽回手,徐可笑眯眯地紧了紧手臂:“你看不见东西,我扶着你走吧。”
“呃……”
有心想解释自己其实能看见,张了张嘴,无奈地道:“我可以用盲人棒探路的。”
徐可微笑道:“那多麻烦,我当你的眼睛还不好?快走啦,伯母说不定已经等急了。对了,是哪一栋楼?”
“B栋201。”
小楼门前种着数株茉莉树,绿荫摇曳,与上了一定年月的小区一般,大门左侧已经废弃的信箱耷拉一旁,四周停着许多电车,没有电梯,小楼楼梯的台阶和墙壁上喷着许多诸如通下水道,卖米等等黑字。
看着莫愁站在门边,几番三次抬手都不敢敲门的模样,徐可微微一笑,抬手敲门。
“谁呀?”
熟悉的声线,那是无数次萦绕梦中的声音。
莫愁心头猛地一颤,双眼不觉有些湿润。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三年……我归得太迟了啊!
刘芝兰总感觉最近很不对劲。
每天夜里睡着时,都会梦到有一双诡异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仿佛腊月寒冰般冷漠,偏偏又带着一缕似笑非笑,然后,过世多年的丈夫就会突然出现护在自己身前,大声让自己快跑。
惊醒之后,便是一头冷汗。
这个梦已经重复了半个月之久。她隐隐感觉到,自己很可能会出事。
不过,刘芝兰一点都不畏惧死亡。
丈夫离世之后,她便觉得活着了无生趣,这些年来辛苦操持这个家,如今,唯一还放不下的也就是那个还没成家的儿子,当有个姑娘代替自己照顾儿子时,她也就彻彻底底地放下心了。
“唉……这孩子,什么生意能大到三年都不回家?别人家的孩子时不时就打电话回家,你倒好,三年来一共也就打了五十九个电话……忙……忙……怕是忙得连家里的老娘都忘记喽。”
将摆在床前全家照上沾着的灰尘擦去,刘芝兰看着照片上穿着短袖衬衫,抱着婴儿,笑得仿佛孩子一般的丈夫,眼中露出一丝眷恋,食指轻拂照
片上的面容。
半晌,轻不可闻地低叹一声:“唉……忙点好哇。”
就在这时,敲门声传来,刘芝兰微微一愣。
自打丈夫走了之后,亲戚已经不走好多年,唯一会敲门的,就是小区那些个牌友,这个点,大家都在吃饭,谁会打牌?
怀着疑惑,刘芝兰打开门。
当看到门边站着的正是朝思暮想的儿子时,刘芝兰愣住了,先是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确定地道:“儿子?”
莫愁笑了,走这一段路打好的腹稿,见了妈妈应该说些什么,在这一刻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是开心地笑着。
“妈!我回来了!”
一句话,道尽血脉相连之情。
刘芝兰也笑了,然后,她的笑容就僵在脸上。
“啪嚓……”
一声轻响,手里没来得及放下的全家照摔在地上,玻璃碎成了七八片。
“儿子……你……你的眼睛……”
刘芝兰颤抖着手,想摸莫愁的脸又不敢摸。
莫愁看着妈妈那瞬间就红了的眼眶,连忙一把握住妈妈的手。
“妈!我这趟回来正是要和你说我眼睛的事。您先别担心……”
刘芝兰压根就没听进去,眼泪珠子扑簌就掉了下来。
“我的儿啊,你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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